大胆!孤让你杀我了吗?(62)
与此同时,演武场西侧第十组的考试现场,画风截然不同。
这里考的是“稳”,俗称扎马步。
规则简单到枯燥:三十名学生同时开始,坚持到最后的三人即为胜利。
“马步有何可考的?”
“我冬练筋骨,夏练酷暑,就简单的扎个马步,瞧不起谁呢!”
考生的议论声逐渐增大起来,而陆元宝则是眼睛睁的极大,难不成真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他也就会个蹲马步,还是这几日唐安突击训练他出来的,但凡考个别的,他都得灰溜溜的被淘汰。
这样一想,陆元宝总算是有了点信心。
“诸位若是不愿参加考核,转身右走视为弃权。”考官表情不善的发话,那些考生不再言语,只乖乖的站在了自己的位置上,锣声一响,比赛开始。
时间缓慢流逝,气氛凝重。
不少考生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双腿剧烈颤抖,汗珠砸落在地上,很快便有人支撑不住,瘫倒在地而被淘汰。
陆元宝此时却显得游刃有余,若不是知道自家的水平,他都要以为他家掏了不少钱行贿骗题。
直到他腿肚子开始打颤,回头一看场上加上他也就剩余三人了,他在考官的眼神中,噌的一下跳了起来。
只要能晋级就行,何苦与自己过不去呢。
如此,陆元宝通关。
与此时,唐安那边的氛围却不算轻松,裴世衡正冲他道:“你且抬起头来。”
唐安有些紧张,当时与冯九抢夺裴世衡私章的时候,事出突然只勘勘来得及遮住下半张面容,或许有人看到了他也说不准。
他缓慢地抬起头,将眼中的锐利都收了起来,刻意露出几分迷茫,“尚书大人?”
裴世衡并未搭话,只上上下下打量了唐安几番,“你这身量不错,之前可是上京人士?”
唐安的脑门起了一脑袋的白毛汗,然而没等他回答,突然!大门的方向传来一阵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那脚步声金属相击,打破了校场上激烈的比试。
满场喧嚣戛然而止。
只见一队玄甲御林军士,足足有半百人数,步伐铿锵,甲胄森然的涌入校场,为首的一名军官,骑着高头大马,头戴红缨冠,英姿飒爽的身影令人钦慕,军官的手按在佩刀上,径直而来。
在队伍的中间,簇拥着一名身着深绯官袍的内侍监太监,面白无须,手上捧一卷明黄绢轴,神情冷然。
此时人群中传来几声窃窃私语。
“裴尚书果真是圣上眼中的红人,瞧见没,圣上来为裴尚书撑场子了!”
“裴尚书果真有面儿,深受圣上的器重啊。”
此话一出,裴世衡虽不清楚这御林军出现在此的目的,但面上有光,面目含笑的看向来人。
不对!
裴世衡脸上的笑意逐渐僵持,来人的目光透露着玩味儿,打量他像是打量什么侍人一样,毫无尊重而言。
而那太监,竟是皇帝身边极少出宫传旨的亲信!
一股莫名的寒意,毫无预兆地窜上他的脊背。
裴世衡连忙上前,伴在其身旁走了两步,小心对着那位公公开口,“胡公公,不知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圣上一切可安好?”
那内侍监太监目不斜视,丝毫不搭理裴世衡,稳步登上高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目光扫过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最终落在裴世衡身上,裴世衡面色微白,不知道究竟要发生什么,那太监展开手中绢轴,尖细却极具穿透力的声音瞬间响彻整个崇武院:
“圣旨下——户部尚书裴世衡听旨!”
裴世衡心脏猛地一缩,慌忙撩袍跪倒在地,声音微颤:“臣……裴世衡恭聆圣谕!”
全场文武官员、应试武生、兵丁杂役,尽数下跪,不敢冒犯圣言。
太监朗声宣读,字句清晰,升升如同落石一字一句的砸在了在场所有人心上。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朕应天命,统御万方,赏功罚罪,律法森严。尔裴世衡,世受国恩,官居显要,本应砥节奉公,以报朕躬。竟恃权枉法,贪得无厌,于武备采买、军械营造之中,中饱私囊,祸国害民,罪证确凿,深负朕望!即褫夺所有官身功名,锁拿入诏狱,交三司会审,严究其罪,以正纲纪!钦此——”
“贪得无厌”、“中饱私囊”、“罪证确凿”……
这些词句在裴世衡耳中打了几转,裴世衡面色惨白,如遭雷击,肥肉不受控制的震颤,连手中的核桃都握不住,滚落在地,他跪在地上猛地抬起头,嘴唇哆嗦着,“冤枉!臣冤……陛下!定有小人构陷!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