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妇+番外(151)
听见“暴毙”两个人,不仅陆猷,连谢芸也吓的僵住。
她就是怕这个,去了家庙里头,那些人无论怎么处置她,只需要对外说句病死了,谁会替她追究?
宋家不为她兜底,凭她娘,她妹妹,她们能做成什么?
“郎君,救我,救我啊!”
轿子被人抬起来,她被迫离去,回过头来凝着泪眼朝身后伸手,大声喊叫着陆猷的名字。
婆子攥住她细细的手臂,用力一折,她登时疼得额上冒汗,被迫缩回了轿子里。
陆猷泪眼迷蒙地瞧她远去,想追上去,又偏没勇气。
他运气怎么这样差,好不容易娶了个仙女似的姑娘,没腻歪几天,就要被迫分离。
他不由有点责怪嘉武侯府了,人都许给了他,又要强迫他放手,哪有这样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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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洹之倚靠在枕上,手里拿着本书,却根本没心思瞧上头的字。
他的妻子祝琰和母亲、几个姊妹在外间,忧心忡忡地听太医说起他的“病况”。
“分量用的轻,沾染的时日不算长,于性命无虞,但已经沁入肺腑,便是服了解药,恐怕也……”
嘉武侯夫人颤声道:“便当真没法子了吗?这毛病发作起来,也疼得要命的啊。”
第58章 开导
兄长过世之后,宋洹之骤然忙碌起来,又长久的处在自责情绪中,刻意的折磨自己。起初略微感到心口疼的时候,他并没有当回事。府里的饮食嘉武侯夫人一向管的很细致,各处的小厨房都是她亲自挑选的人,容易出问题的东西很少能被端上餐桌。
因此从没想过中毒的可能,以为是操劳太过,加上之前受过重创,至今尚未得到妥善的调理。
却有人为了毒害他,不惜将自己做为盛装毒的“容器”。
他甚至渐渐习惯了这种偶尔发作的痛感,每到紧张至极、或是情绪低落之时,那抹微带酸涩、胀闷的痛楚,便会如约而至。
既是不致命,又管它做什么。
屋外,嘉武侯夫人依旧在向太医打听他的病情,平时要注意什么,有什么忌口,多久换一回方子,几日诊一回脉等等。
宋洹之无奈地闭了闭眼,开口道:“母亲——”
嘉武侯夫人话被打断,从外瞭他一眼,“你少管,歇你的。”
他抬手抚额,只得住了口。
又待片刻,嘉武侯夫人终于问完了想问的话,吩咐韩嬷嬷将太医送出门,回身朝祝琰等人道:“方才太医说的都记下了不曾?”
祝琰点点头,“母亲放心,我们都好好听着,记下来了。”
嘉武侯夫人挽着她的手朝里走,“少不得要辛苦你,多注意他些,他这个怪脾气,一向是不听话的。依着方才太医所言,饮食要清淡,不能饮酒,要多休息,尤其不能劳累,他从前就喜欢夜里瞧书,忙起事来又是整晚整晚的不睡觉……”
祝琰含笑道:“母亲放心,我一定好生照顾二爷,屋里这么多人伺候着,她们都会帮忙提醒着的。”
嘉武侯夫人知她柔顺体贴,拍了拍她的手,“好了,那我就先回院子。”
里间,宋洹之站起身来,尚不及走出两步,就被母亲回眸喝止:“谁叫你起来了?歇着!没听太医说吗,你要多休息。”
祝琰朝他摇摇头,柔声道:“我送母亲出去,二爷就别忙了。”
宋洹之笑了下,只得依言坐回床里。
窗外阳光落在银白的雪面上,折射出晶莹的光晕,屋里炭火烧的旺,身上盖了一层厚实的锦被。
听着窗外母亲和祝琰仍在小声的讨论他的病情。
少有这样闲适自在的时光,手里的书随意翻了几页,眼皮越来越沉,竟是靠着床头睡着了去。
醒来时已经是黄昏时分,屋里静悄悄的,只听得见火苗在炭盆里发出轻微的破裂声。
宋洹之睁开眼睛,对上一片昏黄的光晕,他抬腕遮住眉头,听见身侧一个轻软的声音,“二爷醒了?”
床尾坐着一个人,正是在做绣活的祝琰。
他移开眉眼处的那只手,看见她逆光的面容越来越近。
下意识伸臂去捉她的手,却听她小声惊呼,旋即掌心就被银针刺了下。
她翻过他的手掌探看,“我手里有针线,二爷怎么这么不小心抓上来,我瞧瞧,出血了……”
他掌心那天握过刀刃,留有一条明显的伤,才拆了纱布,尚未完全愈合,此刻指根处又被针尖刺破,渗出一个明显的血点。
宋洹之回手吮了一下手上的伤,笑说:“没事。”目光落在她手里的针线上,“做什么呢?用得着你自己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