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妇+番外(255)
可是,好像有点事与愿违。
他们是经过了一段好时光,刚成婚那段日子,宋泽之总是守着她,不时从外头带回些新鲜的吃食点心小玩意儿,时时哄她开心。
可是一旦二人因为什么闹别扭,宋泽之就喜欢拿过去的事来提,说自己分明只是瞧不得可怜人受罪,好心帮了个忙,许氏就不依不饶的拿捏了他好几年,他就像个罪人一样,时时刻刻在她跟前伏低做小,根本不像个男人。
其实过去许多年来,都是宋泽之包容许氏,她性子直,有话直说不拐弯,有时确实不大给他留情面。可那些意气之争,那些气话,和好后她再也没提过,倒是宋泽之一直忘不掉,十分介意许氏延迟婚期,害他四处跟人解释。
如今有了孩子,许氏身子不便,催他去睡书房他又不肯,非要留在她身边,就少不得有走火的时候。
宋泽之倒是肯忍耐,许氏却受不得他那副表情。
“我不想将来又给他留什么话柄,说是为了我如何如何委屈了他宋三少爷。不如我自己痛快主动,乖乖安排个妥当人服侍他。”
祝琰一听,就知道小两口这是又闹别扭了。
宋泽之自打出了那回事后,就没再回书院,远离了那些爱逛画舫酒楼的狐朋狗友,日子过得比从前清淡多了,在家里也受兄长和母亲的管束,不敢随意乱来。在祝琰瞧来,宋泽之对许氏的关心是真心实意的,只不过闹起性子来,两个人谁也不让谁,难免说些刺心刺耳的话。
毕竟是人家的房里事,祝琰不好多问,“你瞧上霓裳,若真想要她,我没意见,只要霓裳自个儿同意就成。再一个——”
她转脸望向许氏,“也该问问泽之的意见啊,若是他不喜欢,霓裳又白白担了这虚名,岂不耽搁了人家姑娘……”
许氏有些心烦意乱地推开了茶盏,“我也只是顺口一说,谁又稀罕替他安排这些糟乱事了?怎么我怀着孕不舒服,我还没委屈,倒是许多人替那个没事儿人委屈起来了,真讨厌!”
这事不过随意说了一回,过后便没再提起。
祝琰留心瞧着,也没发觉许氏去替宋泽之安排什么房里人。
多半小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又和好了。
转天祝琰就跟宋洹之商议,没说具体什么事,只说许氏害喜厉害,不容易,叫他劝着宋泽之,多担待些,尽量说些软和话,别跟她针尖对麦芒似的争高低。
没过两日,祝琰就见宋泽之没精打采的从宋洹之书房出来。
见是她,立在道边朝她行礼,“二嫂,您来找二哥?”
祝琰点点头,“天儿还早,今天没出去?”
宋泽之如今在衙门里做吏员,差事不算重,白日去点个卯做点粗略功夫,跟同僚友人们偶然出去吃个饭聚一聚,不到天黑就回了来。今天宋洹之休沐在家,宋泽之却也是早早就出现在府里。
他耷拉着脑袋勉强笑笑,“二哥有事喊我,就跟衙门里告了假。二嫂您忙,我先回院了。”
瞧他脸色不好,祝琰没有多问,目送他走远了,才旋身走进宋洹之的书院。
轻巧的绣鞋踏在地毯上,极轻的脚步声。
她身边的人没跟进来,只她独一个走进了他的世界。
宋洹之坐在案前没抬头,默了一阵,待她凑近了,方捏捏眉心,道:“来了?”
平时她不常到前院来寻他,偶然过来两回,他总是很高兴,早早就过来迎着。
今儿瞧他脸色阴沉坐在那儿,一副不太想说话的模样,就知道方才在宋泽之面前,他一定发过脾气。
此刻屋里那压抑的气息还没散,一盏茶孤零零摆在桌角,周边有淋漓的水滴。
这是——拍桌子了?茶盏盖都震飞掉了。
这段时日家里忙,要为书晴书意送嫁做准备。祝琰有些冷待了他,今儿他休沐,特地带了几样点心过来,知道他早起没用膳食,离午饭还有好一阵功夫呢。
“泽之也是个大人了,成了婚,快要做人父亲了。”祝琰把食盒里的东西一样样向外拿,摆在他书案对面的炕桌上,“你骂人也要注意影响,给底下人听着,泽之怎么做人呢?”
身后传来清晰的体温,隔衣贴在她背后,一双大手从后围拢来,将她腰身箍紧。
“我也没说什么。”他将下巴抵在她肩头,眯眼瞧她整理着案几。
“不是二奶奶你交代的,要时时提点、教导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善待他的妻儿。如今我依言从命,二奶奶倒又来问我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