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宝游戏+番外(45)
她以为眼前所见的就是真相了,可随着她在这个游戏中走得更加深入,她发现组织的秘密远比她知道得要多得多。
那种被摆弄的感觉再次席卷了她,那是她最讨厌的感觉。
江哓的手伸进外套的口袋里,不自觉地攥紧她刚刚在骨堆之下找到的那条项链。
“看!”桑幸指着眼前的酒杯,刚刚在地底的环境中看不清楚,现在在星光下他们终于能够看清,那玻璃杯上因为红酒的颜色而显现出了一些数字,应该就是下一个目标点的坐标了。
他们记下了数字,离开了祭坛。
人刚踏出祭坛没有多远,大地就再度震颤起来,整个祭坛再度翻转了过去,从地面上消失无踪了。
只有手中下一个目标点的坐标和堆满白骨的壕沟告诉他们,刚刚所经历的一切都不是幻觉。
看着那么大一个祭坛在眼前消失,还有身后的累累白骨,桑幸挨紧了江哓,伸手抓住了她的衣服,“江哓。”
“我开始觉得这个游戏有点可怕了。”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总觉得这些隐隐相连的关卡里好像潜藏着更深的秘密。
“那你应该离我远一点,”江哓将自己的衣服从她手里抽了回来,“你要知道,我只说了六十分的真心话。”
她为什么不害怕呢?
江哓不明白,一个人怎么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迅速信任另一个并不坦诚的陌生人。
“你只说了六十分的真心话,”桑幸举起自己那只因为被江哓死死抓住而流血,又在祭台上被江哓消毒包扎好的手,晃着手得意地冲她笑起来,“但你有一百分的真心啊。”
“更何况,”她又从手中变出一张牌来,“卡牌说,你是好人。”
“不过,那个人就不一定了。”桑幸说着说着又睨了贺峪一眼,“毕竟他只说了七十分的真心话。”
“……你这是歧视。”贺峪没什么底气地争辩道。
“我就歧视你们男人,怎么了?”桑幸无所谓地耸耸肩,“特别歧视你这种满口谎话还没用的公孔雀。”
贺峪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争辩,反正也说不过她。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这几天习惯了,这个时候听着他们吵吵闹闹的,江哓心中的疑虑和紧张居然因此散去了一些。
“走吧。”江哓重新平静下来,“我们进雨林扎营先睡一觉。”
要走出雨林至少还需要一天的时间,离天亮还有六个小时,此刻他们的体力已经支撑不住了,先休息才是明智的选择。
这次在桑幸的坚持下,江哓和贺峪先休息,然后才来换桑幸和林白。
虽然只是三个小时的休息,但也足以让江哓恢复精神,桑幸换班的时候又把发热手环脱了下来给了她。
快要天亮的雨林跟他们白天进入的时候一样安静。
江哓坐在椅子上,盯着手里的项链出神。
“这是你刚刚在那里面找到的东西吗?”贺峪拉着椅子往她旁边移动了一点,探头问道,“熟人?”
江哓没说话,手中兀自把玩着项链上的那个镂空的正方体。
自讨没趣的贺峪只好缩回自己的椅子里,和江哓一起面对沉默的雨林。
就在他快要因为这沉默而睡过去的时候,他听见江哓突然开口了。
“那个时候,你为什么睁开眼睛?”她问。
“什么睁开眼睛……”快要睡着的贺峪感觉自己像是课堂上偷偷打瞌睡被抓到了,想都没想就辩解道。
江哓看了他一眼,很轻,也没有继续问下去,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你觉得,我们至今走过的路,真的只是游戏吗?”
听见她的问题,贺峪楞了一下,摘下眼镜摁了摁自己的鼻梁。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他说。
见江哓不说话,他只好先回答她的问题,“我觉得不是。”
从一开始的小小的白骨堆到现在的山一样多的白骨,从学习机到祭台,这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有一条中轴线在其中,将一切串联起来。
只是他们手头现在的信息太少了,还不足够串出整条故事线,所以才会显得每一个关卡都那么零散。
“你知道什么了吗?”贺峪问她。
江哓摇头,“不。”
她只是感到了熟悉的,被人摆弄的感觉。
跟在组织里一样。
那么多的秘密,织成细密的网,其中坠连的木偶线操控着身在其中的每一个人。
“江哓,”贺峪的语气不像平时那样轻松,也不像他装斯文败类的时候那么可以,显出一种出乎意料的沉稳来,“你可以信任我。”
江哓看着他,这个时候的贺峪跟她在祭坛反转的那一刻看到的样子很像。
她莫名觉得,这也许才是贺峪真正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