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三年的老公又回来了+番外(155)
在黎宴的眼神威慑下周霆昀一句“这不是有护工吗”咽了回去,老实坐在VIP病房的沙发上,不时抬头观察点滴。
周霆昀是Beta,相较于黎宴的Alpha气息明鸾反而更舒适,他刚刚打了一针抑制剂,体内空虚的燥热平复许多。
护士遵医嘱端着托盘拿来一针抑制剂,请周霆昀回避并且拉上帘子,给明鸾进行肌肉注射。
明鸾躺在床上看着护士熟练操作,打的时候他就在想原来郑佩屿注射抑制剂的时候是这种感觉。
当冰凉的药剂注入体内,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他的发情期宛如被一只大手强制压下,激荡的热潮被轻而易举拍死,但隐隐的躁动深埋体内,随时等待药效过后更为强烈的反扑袭卷。
这是明鸾第一次注射抑制剂,尚未产生耐药性,就像一管强效的特效药,只是注入微量毫克就能抚平发情热,往后他注射的剂量会不得不逐渐加大。
如果没有Alpha的标记,一切只是徒劳的,抑制剂只能缓解、并不能根治,明鸾会饱受发情热炙烤身心的苦楚,那感受不亚于将整个人架在火上烤。
他撞见过几次郑佩屿在书房注射抑制剂。
Alpha总是下意识回避他,撞见次数多了后就直接锁上了门怕自己发狂的模样会刺激到明鸾,等许久后再出来总是一副很虚弱的样子。
明鸾问过郑佩屿是不是很疼,郑佩屿晦涩的目光落在妻子身上,即便苍白着一张脸汗津津的后背渗出一层汗,衣物布料都粘附在肌肤上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也只是故作镇定摇头说:不疼。
现在明鸾觉得自己很蠢,蠢透了,怎么会不疼,明明疼得要死。焦渴从喉腔透出又酸又涩,是喝再多水也缓解不了的躁意。
这种从全身心渴求荷尔蒙、被裹挟着臣服本能沦为欢欲却不得抒解的感受就像一尾脱水的鱼被扔在沙滩上承受烈日曝晒,格外难熬。
只经历一次发情热,明鸾快要承受不住。
谁也不会知道,郑佩屿到底是如何熬过这些年的。
临近傍晚,黎宴终于来了,他脖颈上戴着医生要求佩戴的荷尔蒙阻隔环,手上还拿着笔记本电脑。
明鸾乖乖躺在病床上,他刚刚吃完饭,护工询问医护人员说可以半坐起来吃饭,就把床头摇了起来还没来得及放下去,实际上因为腿伤和身体多处软组织挫伤他哪里也去不了。
看到黎宴进来还笑着说:“这么热爱工作,还拿着电脑过来办公,我一个人也可……”
话还没说完,见到黎宴肃穆的神情,不由止住话头,“怎么了?是公司那边出什么事了?”
“我要给你看一个东西,你做好心理准备。”
“到底是什么……”
黎宴架起小桌板,将电脑放在上面,屏幕上是一段灰色的监控视频,有些模糊。
“本来我想瞒到你出院再和你说,但转念一想,或许你早点知道会更好。要不要看,取决于你自己。”
明鸾收敛眼中的笑意,黑白分明的眸子就这么盯着屏幕,恹恹的神色苍白的脸,经历纠结牙齿的反复研磨只有唇色是殷红的。
静静坐了一会儿,看似心里什么也没想,他恍惚了一会儿竭力压抑住澎湃的强烈情感。
病房内一片沉默的死寂得令人心慌。
或许这里面就是他苦苦寻觅已久的真相,良久启唇道:“我想看。”
“好。”黎宴指尖在电脑的触控屏那块点了一下,画面随之开始播放。
……
白昼之下延绵起伏的巍峨山峦苍莽劲翠,只有站在山巅之上才能感悟天地的浩荡壮丽,经历自然洗礼后郁结于心的烦闷忧愁都化为凛峰随风逝去的一缕青烟。
郑佩屿现在就站在海拔两千多米的高山之上,俯瞰天地。
因金色翎羽鸟儿的误入,他的梦开始有了颜色,梦里的人也愈发明晰;可那日宴后,伴随没来由的心悸情况急转直下,他竟开始频繁做噩梦。
他梦到一个哭泣的男人,一张模糊的悲伤的脸,他捧着那张脸用手指抹去对方眼角的泪,极尽温柔悲哀祈求能否让自己看一眼,哪怕就一眼,却总在快要看清的前一刻梦醒了。
他感觉自己在失去一个很重要的人,却无力挽救,梦醒后痛失所爱的空虚孤寂像一尾狡黠的毒蛇紧紧缠绕住他的心。
这令他不由想起伊甸园故事中那条企图吞食苹果的毒蛇,他的心就像那颗被毒液裹覆的苹果,依旧在胸腔中跳动却失去了生命的活力。
或者说他的心不再为自己跳动,绞尽脑汁也想不起百般牵肠挂肚的那人到底是谁。
负面情绪的激烈起伏催动躁动已久的荷尔蒙释放,醒来后注射抑制剂对他来说已是常态,像这样的剂量即便他是极优Alpha也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