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意识到那是什么，他条件反射般剧烈挣扎起来，恳求道：“不，不要看。”

然而先前的活动消耗了太多体力，许覃仅用单手，便轻松地压制住了他拼命扭动的肩背。许诺几乎是在呜咽了，反手胡乱摸索，徒劳地想要捂住那可怕的东西。

“嘘。”许覃哄道，“别闹。”

“呜，求你，不要看。别……”不要去看这双残破的翅膀，也不要看这样丑陋的我。起码，不要在这个晚上……

命运并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支楞着的蝶翼愈来愈大，整个舒展开来，探出薄被，在暗夜里发出微弱的蓝光。

许覃一愣，他曾见过那只小小的，残疾的闪蝶，却没有见过从人的背脊上长出的双翼。这双翅膀依旧是残破的，轻轻颤抖，看着竟有一种柔弱的美感。

许诺倔强锋利的外表下，原来一直包裹着这样一双脆弱的蝶翼。在这一刻，他的外表和内心，奇妙地达成了矛盾的统一。

震颤的肌肉线条，华美的雄蝶花纹，许覃骤然失语，忍不住抚摸上两者相交的位置。许诺原本已经放弃挣扎，心如死灰地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却被这一碰激得过电般地颤抖起来——连他自己也没有抚摸过肩胛骨与翅膀相连的地方，不知竟是如此敏感。

许覃很快觉察到他的异常，俯身在他耳边：“你很喜欢我碰这里？”

许诺羞愤欲死，只知胡乱反驳：“呜，不要碰，不要看，求求你……”

而下一秒，却有柔软湿润的触感碰上了他最脆弱的蝶翼，许覃轻柔地吻着，像羽毛似的骚动那双残破的双翅。许诺腰身瞬间软了，一句话也说不出。

“这么漂亮，为什么要藏起来？”许覃含笑道，“明明全身都亲遍了，却还藏着掖着。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许诺僵硬紧绷的背脊慢慢放松下来，他眼角微红，试探性地回头：“你……你不觉得怪异吗？”

许覃摇摇头。

他眼中有些说不明的情绪，让许诺的心猛地一颤。许诺着了魔一般，咬唇问他：“那你……是喜欢它们吗？”

许覃笑了，温柔地点点头。

“永远喜欢。”

……

第二天早上醒来，祝昀懵逼地发现许覃同志居然不见了。要不是收到对方一脸得瑟的汇报短信，恐怕他都要以为对方半夜惨遭外星人绑架（好像也没错？）。

只剩下祝昀和两只不挑嘴的小朋友，家里的早饭就简单了许多。吃完早饭，一家人围着圣诞树开始拆礼物。

祝秋和白一人戴着一顶发光圣诞帽，认认真真地折腾那些华丽的纸包。其实小小白昨晚已经收过礼物了，然而祝昀以为他变不回去，还特意准备了一份小龙专属礼包。

他在一旁撑着脑袋看，心里其实有点后悔，早知道龙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就应该再买点别的……白发出了一声欢快的叫声，只见盒子里露出的，是全套变形金刚模型。

模型做得精巧，能发光有音效，甚至能变身成小汽车，算是店里销量第一的爆款。不过，白很快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玩法——他叼着祝昀，逼他帮忙把汽车人排成整齐的一排，然后小炮弹似的低空飞过，撞得他们人仰马翻。

处刑完汽车人，小黑龙叉着翅膀，得意洋洋。这模样实在是太像大反派了，祝昀忍不住唇角抽搐。

这时，祝秋也拆开了他的礼物。这一份是祝昀观察他前几天看玩具开箱节目，总结出的最佳礼品——豪华乐高套装。

为了迎合他的口味，他甚至提前订购了侏罗纪公园主题特别版。然而，祝秋看着似乎并不太开心。

“怎么了？”祝昀有点担心，“不喜欢？”

小蜥蜴的脸慢慢红了：“不是……”他想了想，大声说，“覃哥说我就要上学啦，再玩这些玩具会被小朋友笑的！”

祝昀：“……”

小秋同学意志坚定地拒绝了玩具的诱惑，昂首挺胸地表示，以后送他只需要送练习册和辅导书。

祝昀满脸复杂，心想你居然信了许覃这货，以后可别特么后悔啊。

圣诞节就适合宅在屋子里吃吃喝喝啊，祝昀扶着胖了一圈的腰围，如是安慰自己。然而事实是，有了小黑龙，祝昀就像被栓了根狗链子，哪儿都去不了。

他摸了两天鱼，终于良心发现，嘱咐许岚把资料送到他家来，准备赶一赶工。华侨区工地几桩事件化险为夷后，刘广胜大概是有所顾及，很久没再整幺蛾子。

不过，等过了元旦，中心公园的投标就要开始。祝昀瞥了一眼在旁玩耍的白，心中隐约有了一个打算。

门铃突然响起，祝昀心中诧异，该不会是一听他要工作，许岚直接拦了艘火箭就杀来了吧！他打开视频面板，却发现是一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