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有点慌张地来拽他，笑容有点讨好的意思：“那走吧？”

祝昀站着没动：“我都听见了。”他声音干巴巴的，整个人好似漂浮在半空，一时远一时近。祝昀定了定神，道：“我听你们说起我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张张嘴，刚想解释，就听祝昀凉凉道，“如果你还不肯说实话……”后半句话他没有说完，但威慑力十足。

白眨眨眼，半晌，才闷闷道：“我只是不想见你难过。”

祝昀几乎要被他的逻辑气笑了：“你什么事都瞒着我，我才难过。”

眼见着小夫妻针尖对麦芒地杵在他办公室门口，老王鹌鹑似的垂下头，打算从缝隙里溜走。

“不许走！”祝昀余光一扫，凤眼瞬间挑了起来，厉声道。

老王哪里敢动，怂怂站在原地。祝昀目光在两人之间打了个转儿，抬抬下巴：“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喝醉后…】

白：嗯，想不想要？

祝昀：……

白：说话，还要不要？

祝昀：废话那么多，还不快爬上来亲亲爷。

第七十章 掉马

听完两人解释, 祝昀明显愣住了。他哥哥是引路人？而且, 还可能是毒牙首领路影的引路人？

“这怎么可能？”祝昀突然站起身, 整个人踉跄了一下。他没有去扶白伸出的手，原地转了两圈，低声道：“既然我哥是他的引路人, 那路影为什么要杀他？”

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引路人？

“根据我们猜测，他之前也并不知道祝煜的身份, 这件事……”老王忍不住道, 又在白的注视下闭上了嘴。

白接过话头：“是个意外。只是意外。”

祝煜愣了愣, 皱眉转向老王，沉声道：“你来说。”

白的眼刀刷地就跟着飞过去了, 老王：“……”你们夫夫吵架为什么要祸及无辜的围观群众啊！

面对两人不善的目光，老王在心底算了一笔账，如果偏帮白来骗祝昀，暂时看来可能躲过一劫, 但人家日后冰释前嫌，难保白不会帮祝昀出气；反而是现在帮了祝昀，以白的妻奴属性，大概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了。

老王心里一定, 硬着头皮道出真相：“路影本来想杀的……是你。”

“我？”祝昀茫然道。陆光尘, 又或者说路影想害的，竟然是自己？他想破头皮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答案, 不由反问：“为什么？”

白冰冷的眼神嗖嗖掉温度，这会儿已经快降到零下了。老王缩缩脖子, 心想最重要的都说了，一不做二不休，便干脆和盘托出，道：“五年前，他快我们一步，查到了你和白的关系。”

“白他们那边约定成俗，未成年的家族继承人必须在外游历，期间不享有继承权，”老王嗫嚅道，“他这么做，是为了阻止白成年。”

祝昀瞬间明白过来，只要他死了，白无法迈入成长期，自然也就不能回家了。祝昀喃喃道：“结果却害了我哥。”

而且，阴差阳错之下，白因引路人被害事件调职回到南方，意外遇到了代替祝煜出席慈善晚宴的祝昀。

——要不是路影，恐怕白和祝昀一生都不会遇见彼此，只能说是造化弄人。

“也害了他自己。”老王补充道，“失去了引路人，现在被‘流放律法’困在太阳系的人可不是白，而是他路影。”他哼了一声，道：“这大概就是恶有恶报……”

祝昀豁然转身，心烦气躁道：“什么叫恶有恶报？我哥做错了什么？我爸妈又做错了什么？”他抬手指着老王的鼻子，怒火中烧，“你们这些人的恩怨，凭什么要用我家人的性命做棋子？”

老王哑口无言，陡然意识到自己的发言是多么失礼。虽然，他对人类的态度相对友好，但说到底，他内心深处也并未太过在意人类的死活。

很多根深蒂固的优越感，不是仅凭几道“不得主动伤害地球智慧生物”的规定就能改变的。

此刻，面对祝昀的质问，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祝昀被老王的态度气得不轻，又因为刚刚得知惊人的真相，一时情绪波动，连指尖都微微颤抖起来。下一秒，他感觉身后有人沉默地抱住了他。

祝昀没有立刻甩开对方凉爽的怀抱，但是仍有些烦闷。尽管心里清楚白是无辜的，他却忍不住乱想——毕竟，他们都是一类人啊。无论是路影，白，罗煦，甚至蛛女……他们刚来到这片土地时，骨子里就刻着对人类的轻蔑。

祝昀觉得有点疲惫，问道：“你原本也是这样想的？”

白沉默片刻，坦言道：“曾经是。但我做错过一次，并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祝昀，我说过会保护你，保护这片土地，并不是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