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眼里流露出不屑的神色,漫不经心地说:“他早就知道了。”
蔚阳一惊,撑起身子盯着他看,“你说什么?”
“他早就知道我们的事,只是睁一眼闭一眼罢了。”满城立起来,瞥了眼一脸错愕的蔚阳,踱到窗边,遥望着耀极殿,兀自发呆。
蔚阳颤巍巍地勉力站起来,扶着他的背靠着,许久,带着哭腔求道:“满城,我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你带我离开这里吧,好不好?”
等来的,是一阵沉默。
“满城……你就这么舍不得成忠善吗?”
满城心里一颤:忠善?
背后,她幽幽叹气,轻轻抽泣,“满城,你就这么爱他吗?”
满城不置可否,丢下一句话:“蔚阳,我该走了。”
蔚阳扯着他不放,满面披泪,“满城!我知道我没有权力要求你什么,可是你让我感到很害怕,我觉得你的心不在我这里!你如果爱我的话,就带我走吧……我求你了,今后我为奴为婢,伺候你一辈子!”
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啊?
满城抽身后退,在一米开外的地方默然良久,道:“对不起,我还真的离不开成忠善。”
蔚阳眼前空白一片,晃了晃。
满城平静地看了她一眼,回头转下亭阁,离开了容喜园。
如意宫谢太医跪在地上行了礼,禀道:“回大王,王后娘娘身子稍有起色,只是伤心过度,精气虚弱,再静养一段时日就可四下走动走动了。”
章周点点头,欲言又止,沉默许久,装出漫不经心的口气,问:“我看夏将军最近气色十分不好,仲碧府可有叫你过去瞧病?”
“回大王,蓝杏姑娘前一段时间有托小人去给夏将军把脉,我给他开了些药,可是没过多久他就去邓国了。”
章周强压心下焦急,淡淡地问:“哦?夏将军得的是什么病?”
“回大王,夏将军只是抑郁消沉,体虚气亏,并无大病。”
章周松了口气。
谢太医又道:“不过他这病可大可小,若长期郁结只怕会恶化。他从邓国回来后,我面观他的气色就知道我早先给他开的补药他都没有服用。而且我遇到蓝杏姑娘时问了问夏将军的近况,蓝杏姑娘说他近日常冒虚汗,夜间更是严重。”
章周皱起了眉头,“那你怎么不再去给他瞧瞧?”
谢太医苦笑道:“小人当然去了,可是被夏将军赶了出来,连蓝杏姑娘也被骂了一顿。”
章周闷哼一声,挥了挥手退下了谢太医,然后独自一人回后殿批阅奏折,却不知为何心烦意乱,思虑片刻,就从后殿拐出来去了仲碧府。
蓝杏从厨房出来,就见另一个丫鬟一脸讶异地指着里院对她说:“蓝杏姐,大王突然来了。”
蓝杏惊了一跳,急忙跑进里院去,穿过几个院落,见到章周已跨进了满城的房院。蓝杏气喘吁吁地跑过去横在章周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章周错愕地看着她,正要发问,却见蓝杏一脸惶恐地压低声音求道:“大王,成将军在里面呢。”
章周登时气得两眼冒火,绕过蓝杏,径直往满城的房间走。
蓝杏腰间一软,心里狂跳,喊不是,不喊也不是。
章周沉着脸跨上台阶,伸手要推开房门,却蓦地僵住了。
他听到屋里传出来勾人魂魄的呻吟叫唤,那自己最熟悉不过的嗓音此时柔情万丈地在呼唤着别人的名字--
“忠善……”
天啊!章周猛地合上了眼睛。
他想起几个月前那个夜晚,满城在自己的怀里失口叫出这个名字,还解释说是习惯了!让自己有多寒心,有多气愤!
大白天的他们还这么肆无忌惮地寻欢作乐,什么体虚气亏啊?分明就是纵欲过度!
里面那熟悉的呻吟揉集着痛楚和快乐,一声比一声急促,里面那个自己日思夜想的身体这么多年来被别人肆意占有侵犯,里面那个自己爱得发狂的人此时和别人汗雨淋漓地纠缠交欢……还要我忍,还要忍多久?
罢了啊,现在进去,除了尴尬,除了决裂,还有什么啊?
章周悲不自胜,深深锁眉,咬着牙,缩回手,紧紧地握着拳。
成忠善,我一定杀了你。
我一定要把你千刀万剐。
前因
度东军大举进入留城,又替度东王扩大了领土。叶羿进帐跪问:“少将军,驸马爷,我们已经包围了留城守卫将军的府邸,如何处置他们?”
章周道:“他们家只剩几个妇人幼子,赶出去就是了,别赶尽杀绝。”叶羿点头,章周又道:“叶羿,我们整军先回东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