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辰了?”刘据沉吟片刻,开口问道。
“回太子殿下,酉时了。”任平看着太子殿下面无表情的样子,低头说道。
“……”刘据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觉得口中的糕点也没有那么好吃了。这么晚都没有回来……该不会是真的生气了吧!
“……父皇这个时候在哪里?”
“奴婢这就去派人打听!”任平立即说道。随即转身就要出去。
“回来!谁要刻意打听了。”刘据叫住正欲离开的任平,有些恼怒的说道:“父皇是天子,整个天下都是他的。这个后宫他愿意去哪就去哪?孤等身为臣子的,怎么可以随意打听天子的下落!”
“……”任平噤声不语。随即回来站好。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半点差错不敢出,生怕恼怒的太子殿下朝他发作过来。
“……孤吃饱了!撤下去吧!”刘据看着面前的糕点,食欲全无。有些郁郁的开口说道。
真是小气,明明都说不生气了的……
“太子殿下……”任平看着明显傲娇了的太子殿下,犹豫片刻,依旧开口说道:“要不我还是去打听一下陛下的圣驾吧!总得知道他今天究竟是在后宫娘娘处安歇,还是回到建章宫啊!”
“……还不快去!”刘据等了一会儿,发现任平还是呆愣愣的站在一边儿一动也不得,不禁恼怒的说道。
“诺!”任平强忍笑意低头应道。
等到任平退出殿内,刘据这才有些丧气的将自己埋在胡床柔软的皮毛内。这一年来已经习惯了和刘彻一起吃晚饭,突然间刘彻不回来了,居然有些不习惯。仿佛被大人抛弃了的小孩儿一般闹起了情绪。
等到任平再次回来时,看到的就是刘据将小小的身子全部埋在皮毛内,望向天花板一脸郁闷表情的样子。少年小小的身子蜷缩着,只留一个脑袋在外面,头发柔软顺滑的仿佛跳跃出光泽。嘟着嘴不满的样子,像极了那些娘娘豢养着的小猫儿。任平看的差点没笑出声来。
“怎么了!”刘据看着任平一脸古怪的样子,闷闷说道。
“回禀太子殿下,陛下今日下朝的晚了。在御书房批阅奏折之后直接就去了桂宫。并且说今个儿晚上留宿桂宫……就不回来了!”被太子问到的任平立即低头,细声细语的将打听到的消息说出来。
……桂宫?王夫人?
经任平这么一说,刘据突然想起这个人来。貌似自己如今不能习武也是拜此人所赐哦!虽然当初自己有将计就计的意思,不过谁想到局面会变成这样呢?这段时间总是不停的出事。险些将这位娘娘忘记了……
要不要给这位貌似很清闲的王夫人找点事情做呢?
刘据唇边扯出一丝坏坏的笑容,有些不怀好意的想到。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利用这个事情彻底弄垮王夫人。因为谋害皇嗣可是砍头灭族的大罪。虽然王夫人这个人是愚蠢了一些,可是她毕竟是弟弟刘闳的母亲。自己上辈子和刘闳的关系还是不错的。而且刘闳也只有十几年的寿命,要是再没了母亲。那也太可怜了。
况且那些加了料的补汤也是刘据心甘情愿喝下去的。既然你情我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就没必要因为这个事情导致的后果迁怒于王夫人。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刘据毕竟是大汉的太子,是这如画江山的继任执掌者。虽然一生命运多舛,但无疑骨子里也流淌着皇家男子的尊严与高傲。而王夫人却是后宫千万佳丽之一。充其量也不过是留有子嗣。这么一个人还没放在刘据的眼里。而刘据的骄傲也不允许他用肮脏的手段去对付刘彻后宫中的人。
在刘据的心中,王夫人毕竟是刘彻的内宅。而他却是太子,用民间的话说就是外宅,是长子嫡孙。和父亲的一个小妾斗得热火朝天,太不符合他的身份了。
何况他真正的威胁是二十年后才走进大汉后宫的钩戈夫人。面前这个,还不入眼。
不过偶尔下点绊子给她添点儿麻烦,还是乐意做的。
想到这里,刘据突然开口对着任平说道:“来人,摆驾未央宫!孤要去未央宫给母后请安!”
“诺!”任平立即躬身应道。
出了建章宫往南走,还没走到未央宫,就听到前面隐隐约约的嘈杂声。几个太监宫女围成一团,小声的嘀咕着。刘据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任平立即开口斥责道:“你们是哪个房的宫女太监,居然一点规矩都不懂?当值期间不好好干活儿,跑这里聚众闲聊,都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