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冷然的看着底下跪着的任平。这个人他是知道的,也算是据儿的心腹。虽然不能在主子危险时候保护主子,可杀可恨。可是看在据儿的面子上,他还真不能杀了他。免得据儿又胡思乱想。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不惩治一番,也着实难消自己心头的一口恶气。当下冷声吩咐道:“念在你们都是据儿惯用的,平日里也都机警。这次死罪可免,可是渎职之罪也必然要追究。来人,拉下去杖刑五十。”
杖刑五十,也是要了半条命啊!任平苦笑。却也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当下谢恩道:“谢陛下开恩!”
而当行刑的太监将满屋子的宫女太监拖下去后,皇后卫子夫才姗姗来迟。
“臣妾参见陛下!”卫子夫进了内殿,率先对侧坐在床上的刘彻行礼道。
“这些虚礼就免了吧!”刘彻有些不耐烦,摆了摆手说道。
“是,陛下!”卫子夫欠身应道。旋即上前看了看裹在锦被中昏迷不醒的刘据,开口问道:“陛下,据儿怎么样了?”
“……太医说没事。都是皮肉伤,只是失血过多,伤了元气。”刘彻皱眉应道。看着刘据苍白消瘦疼痛难忍的小脸儿,心中杀机凛然。
“那据儿什么时候能清醒过来?”感受到刘彻的滔天怒火,卫子夫小心翼翼地问道。
“……张德全。”刘彻沉吟片刻,开口叫道。
“回禀陛下,回禀娘娘,太子殿下乃是失血过多导致的昏迷。臣已经为太子殿下包扎伤药了。不过半个时辰必然醒转。”一旁努力忽视自己存在的张德全立即上前一步,躬身应道。
“那就好了!”卫子夫闻言,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据儿就这么昏睡着,一时半会儿的醒不过来呢。
“……据儿原本就体弱多病。后来被人下毒又上了元气,再也不能习武。这一回被人行刺,不会烙下什么病根儿吧?”刘彻看了一眼松了一口气似的卫子夫,开口问道。
“回禀陛下,只要调养得当,绝对不会烙下病根儿,留有后患。”张德全信誓旦旦的说道。心下却是慨叹,这位九五之尊对于太子殿下的宠爱……貌似比这贤德高贵的皇后娘娘来的真实的多啊!
“那就好!张德全,宫中珍贵药材无数。朕要你好好调理太子的身体,半点不容差错。需要什么可以直接去朕的内库取。若是内库没有的你不妨直言,真也会想办法弄到。从现在开始,给太子开的药方以及煎药的各个过程由你亲自接手。如果太子出了什么问题,朕为你是问!听明白了吗?”刘彻目光定定的看着张德全,意味深长的说道。
“臣,遵旨!”张德全躬身应道。心下再一次确定了陛下对于太子的宠爱。
“陛下!”刘彻身边的大太监郭舍人悄无声息的进了内殿,躬身问候。
“都审出什么来了?”刘彻看着郭舍人,目光冷冷的说道。
“回禀陛下,那个行刺的宫女儿叫做马萍儿。原本是桂宫王夫人身边侍奉的一个宫女。王夫人送给殿下的补汤也是交由马萍儿传送的。并且——”
“什么?”刘彻看着郭舍人眼中神光一闪,不由得出声问道。
“据奴婢所查,这个马萍儿的母亲是李姬娘娘的奶娘。只是后来娘娘进宫了,而这位奶娘的岁数又大了。所以被李姬娘娘家中老父恩典,放回乡下享天伦之乐了。”郭舍人凝神敛息,垂目答道。
“哦?真是好巧!王夫人涉嫌投毒谋害皇嗣。这送补汤的就是这个马萍儿,而现在太子殿下被刺,她又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刘胥。这个马萍儿,牵扯的人还真是多啊!”刘彻闻言,冷冷笑道。
“……”郭舍人敛眉垂目,垂手静静的站在一旁。他知道刘彻并不是真的想要他回答什么,所以太久呆呆的站在那,等着什么时候刘彻给他指示。
“皇后!”刘彻突然开口叫到卫子夫。
“……陛下!”卫子夫闻声愣了一下方才应道。她也被郭舍人问出来的消息弄得有些糊涂。以至于向来敏捷的思维也有些凝滞。
“你身为皇后,一国之母。治理后宫保证三宫六院的安宁是你的职责。这件事就交由你去处理。务必给朕查个水落石出。”刘彻淡淡说道。
“是,陛下!”卫子夫闻言,低头应道。小心翼翼地掩饰住唇边那一抹讽刺性的笑容。这么多年不发威,还真以为本宫是纸糊的摆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