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洗漱后,刘据漫不经心的吃了精心准备的早点。然后习惯性的向书房走去,却被一旁侍奉的任平给拦住了——
“太子殿下……”
“怎么?”刘据有些狐疑。
“陛下吩咐了,太子殿下养伤的这几日不可劳累。“任平看着刘据悻悻的样子,谄笑的说道。
“只是随意看看书,打发打发时间罢了!”刘据有些不满的说道。
“太子殿下,陛下下了口谕的。”任平一脸为难的说道。他知道自己主子的弱点就是对自己人分外心软,当下可怜兮兮的说道:“若是太子殿下执意如此,陛下——”
“好了好了!那就去石少傅那边吧!今日也是石少傅授课的时间了!”刘据漫不经心的摆手说道。
“这个……陛下已经下旨免了太子殿下这几日的授课!”任平小心翼翼地说道。
“……”刘据有些无语的看着任平。任平回应他一脸无辜的笑容。
“那就出宫去大司马府吧!反正也有事情要和去病表哥说!”刘据再次妥协道。
“那个……陛下说太子殿下养伤期间,不可随意走动!”看着刘据清亮的眼眸中渐渐染上了一层薄怒,任平感觉自己身上的冷汗都要下来了。为什么这么艰巨的任务总是要由他来完成。
“……那么孤现在还可以干什么?”刘据有些恼怒的问道。
“……太子殿下可以好好养伤!”任平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凝神敛息的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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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四章 …
史载:元狩五年三月,武帝罢三铢钱,改铸五铢钱。于是民多私铸钱。吏民因私铸钱犯罪而被处死者多达数十万人,未被检举告发者更不可胜计。由于犯法者众,吏不能尽诛。
“哐——”
刘据正歪坐在胡床上漫不经心地看着竹简,就看着从早朝上下来的刘彻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不禁有些诧异的问道:“父皇,您这是怎么了?”
“刁民,一群刁民——”刘彻气的脸色铁青,在殿内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胸中的怒气方才渐渐压下。
“出什么事情了?”刘据皱眉看着刘彻,记忆中还从未见他这么情绪外露。
“朕今年下旨,废三铢钱,改五铢钱的事情想来你也是知道的。”刘彻狠狠吸了一口气,强自压下心中的怒火对着刘据说道:“可恨这些刁民。非但没有支持朝廷的举措。居然私自铸钱。朝廷损失不计其数。朕已经下旨将所有私自铸钱的刁民处死,居然还有人前赴后继,不可断绝。现在朝中大臣居然还敢跟朕说什么法不责众,不能尽诛。一群废物。”
原来是这个事情。刘据恍然。怪不得刘彻居然气成这样。如果没有记错,此事还是“被告老还乡”的汲黯回朝主持的。吏民私自铸钱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只不过没想到这么快就发展成这样。当下开口劝道:“父皇不必如此气氛。儿臣想父皇之所以六次改革货币,一来是有鉴于货币混乱,吴楚叛乱的前车之鉴,二来统一货币也有利于朝廷的各项举措向下施行。当然,关东发了水灾,朝廷也需要一些金银去赈灾。儿臣说的可对?”
“……有点意思,继续!”刘彻闻言,有些诧异的看了看刘据。改革货币,确实是出于以上几点考虑。朝中大臣也有心如明镜的。只是年仅十二岁的太子居然有这等见识。如果不是朝中大臣告诉他的,那……
当下,饶有兴味的在案几一旁跪坐,对着刘据温声说道。
“铸造五铢钱势在必行。而且此等大计功在当下,利在千秋。儿臣绝对相信父皇的眼光。只不过就像是商鞅变法一般,再有利的政策都会损失某些人的利益。所以会造成朝令下达,可是地方却南辕北辙的尴尬。儿臣以前听过一句话,大意是说商人为了十成的利润就可以铤而走险,若是有百成的利润,他们就能忽略任何律法而去谋取暴利。相信无论是朝廷前次的盐铁专卖,还是如今的五铢钱,利润不止百成。”
“商人为了十成的利润可以铤而走险,为了百成的利润就可以对抗国家利器……”刘彻意味深长的重复了一次刘据最后的话,若有所思。
“父皇以为然否?”刘据笑着给刘彻添了一杯茶汤,问道。
“不错,有点意思。”刘彻笑着看向刘据,“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