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夕争(1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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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以后的岁月里,都不用再害怕孤单。
因为我们从此厮守,直到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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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因整个人呆呆地坐在马匹上,他现在只剩下一个躯壳,整个脑海里一个片白茫茫。
依稀还在宁静的原村,雨敲打着屋檐,只那么一抬头便看见了原夕争……跟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的柔和,他有一刻心里明白,原夕争未必真的能狠得下来不帮自己,可是他不能等,等一个这样的位置。又似乎还在荆州宫,两人通宵达旦处理政务,谋划明天该怎么做,原夕争细长的手指挡着笔杆,专心而专注地书写着东西,一身青衣乌黑的长发似乎伸手就能触及。明天……假如明天过去还有一个这样的明天,那该有多好,楚因似乎忽然明白了原来自己想要的不过是这么一个明天,又一个这样的明天,然后再一个这样的明天,永无止境。
然而当他站在最高端,俯视着那些黑白棋子的时候,这样的明天,便永远也不会再来。
原夕争与李缵被人用网拖上了一艘小船,见船头上坐着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他取来干净的衣裤鞋袜让两人换上,又给二人端上了姜汤。
原夕争接过姜汤,微笑道:“闻士冲,东方先生最信任的人果然是你。”
闻士冲哈哈一笑,他的毛病最多,所以受到的诱惑也最多,一个受尽诱惑考验的下属还有什么不值得信任的呢?
小船不太顺风,在闻士冲骂骂咧咧中摇了二三个时辰的橹终于见到了一艘巨大的商船。
原夕争不由惊喜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出海?”
李缵做了一个惊讶的表情,笑道:“半年前,原宛如托我向海外夷民买了一个岛,难道你们不是用来最后归隐的么?”
原夕争长出了一口气,道:“宛如这丫头。”
李缵微微一笑道:“这丫头确实挣了不少钱,可是要想买方圆数百里的岛还差了点,因此可费了我不少功夫,所以我去住住,你不会赶我走吧。”
原夕争脸微微一红,闻士冲笑道:“你们俩还是上大船去恩爱吧,原夕争跳了江,止不定皇上要杀多少人,我要赶着回去,免破绽。”
原夕争连忙转过身来,深深鞠了一躬,道:“帮我对东方先生说,大恩不言谢。”
闻士冲一笑,道:“我家先生让我跟您说,这是他应该的,若非你冒险一剑杀了楚暠,保全了太上皇,我家先生未必能活到今天。我家先生说虽不能与子卿你一别,但他心中始终对您非常敬重,此去经年,还请子卿您多多保重。”
原夕争李缵上了船,闻士冲与他们挥手作别,此时返回倒是顺风顺水,只三两下小舟便没了踪影,原夕争才回过身来与李缵进了船舱。船是新漆过的,陈设极为奢华,可说得上是掷金如土,一看便可知是李缵这纨绔公子的手笔,可不知怎么,原夕争的心里对这船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船上的仆傭给二人沏好茶,原夕争忍不住道:“李缵,你这条大船怎么能在南朝的江上辖区里航行,没有海兵查的么?”
李缵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哎哟了一声,走到门口喊了一声,道:“升荆州刺史府的旗子。”然后回转身,端着悠哉地道:“可是花了大价钱跟你们颜刺史买的。”
原夕争无语,刚想说什么,最终只是轻笑了一声,回头看到李缵正微笑地看着自己,微微低了一下头沙哑地道:“南朝……以后都与我无关了。”
李缵没有说什么,温柔地将手按在原夕争细长的手指上。
两人双手相执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了,绿竹哭得稀里哗啦地冲了进来。李缵再舍不得也只好松了两只手,空出原夕争的手叫绿竹来抓。李缵站在一边,只是这么看着原夕争,直到原夕争百忙之中抬起头,与他相视,李缵才仿佛深信原夕争是真的在自己身边。
曾楚瑜再见原宛如的时候似乎非常吃惊,她全然没有想到这个女人还敢回来,但是原宛如偏偏回来了,不但回来了,而且还被诊断怀有龙胎。尽管皇上像是失了魂一般对此没有一点反应,可是老太后却是不遗余力庇护,细心照料。
原宛如不久便开始显怀,她挺着个大肚子走来走去,以至于曾楚瑜不得不回避,以免原宛如闹出个什么差池,太后必定是全部都算在自己的头上。
偏偏原宛如不肯太平,她变着法子去堵曾楚瑜,终于有一天给她堵上了。
原宛如微笑着道:“皇后娘娘,您好像最近在躲我。”
曾楚瑜柔和地道:“本宫是怕自己的煞气大,万一你这肚子禁不得半点风吹草动,岂不是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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