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星事务所(23)


我笑得简直死了过去,还拼命捂住嘴以免把肺喷出来——这种惨剧真的发生过,原因是我缺少一种有效的能把内脏固定在骨头上的粘合剂(502除外),在场的唯一人类是梁睿,他只是看了我的肺一眼,然后告诉我肺泡这玩意儿不是洞洞状,肉眼也不可见,我不需要在肺部弄出那么多子弹孔,吸一口气都漏风——我觉得我需要在菜场的猪肉摊前观摩一下猪肺被煮熟前的样子。
仓库到了,我像个孩子一样蹦蹦跳跳地下了车,然后用手指变成钥匙打开了仓库门——在我知道这个用法后我再也没带过钥匙——七个衣着正常的人类面无表情地坐在长椅上看着我,动作像僵尸,眼神像死人。
真是个不适合半夜来的地方,幸好现在外面阳光充足。
不过在这群机械狂钉子户的努力下,这个空旷的仓库已经被改建成了一个符合它们审美的高级公寓,非常省钱,因为这群家伙连水管电线都是从隔壁偷接过来的——真想让它们帮我家重新装修一下啊……
我从背包里找出一个好东西,轻轻一按,乌拉拉的喇叭声作响——这是一个婴儿用玩具喇叭,七个钉子户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七嘴八舌地开始说话:“这个喇叭真是太好了!虽然是外接式,但是音质真美。”
于是我将婴儿玩具喇叭每人分了一个,顺手把账单递给它们签字——它们第二次签得这么痛快,第一次是签润滑油。
“嘘,不要告诉梁睿。”我小声对秦缺说。
秦缺冷笑了一声,别开了脸。
据我对他的了解,这是同意的意思——这个表达能力有障碍的人类。
千篇一律的走路训练已经重复到让我绝望的地步了,我一直有气无力地纠正着它们的姿势,可是这群钉子户显然不懂得柔韧的美。我给它们欣赏了三四十年前的电影,并且指着扭动的两条蛇精表示这才是符合人类审美的走路姿势。
一个钉子户当即闪了它的腰——这货企图把自己拧成肚皮朝上的几字型(我发誓我没有给它们看过杂技表演),但是结果是我的视觉和它的腰部脊椎都受到了不可逆转的伤害——这是一个十月怀胎一般的啤酒肚中年大叔的克隆体。
我得给它推荐几家靠谱的抽脂美容医院。
和这群行动如同僵尸的家伙纠缠了一下午后,我有些奄奄一息,秦缺笔直地站在一旁,像一棵挺拔的白桦,而我总是忍不住想要把右手变成斧头将他剁成柴火——这家伙根本就不帮忙!
“我觉得头很晕。”一个塔米拉星人说。
我看了它一眼,脸色红润有光泽:“错觉。”
十分钟后它倒下了,秦缺一摸它的额头:“发热。”
我顶着萝莉脸挖鼻孔,一副不负责任的嘴脸:“发动机过热是吧,我懂的。”
“它们除了在大脑里多嵌入了一块芯片外,其余的部分和人类一模一样。”秦缺将那个倒地不起的钉子户扶了起来放在沙发上,“我给它买点退烧药。”
“退烧药的成分好多的样子,我还是放弃变形吧。”我看了看手指,好不容易有把自己的肉推销出去的机会,错过了真可惜。
其余几个钉子户似乎对高烧这种事情很好奇,并且纷纷表示人类的身体真是太脆弱了。它们的本体可以在宇宙中自由旅行,而人类在宇宙中漂流会立刻嗝屁。
我耸耸肩:“人类的优势就是能自由交配产崽,把后代生遍全球,也许未来是全宇宙。”
钉子户们对此不以为然,它们的繁衍是流水线作业,插上语言芯片就可以说话了。
我对这种学习语言的作弊系统表示嫉妒,如果可以我真想在脑中插一块宇宙最新2.0全物种语言芯片,最新词汇还可以下载补丁——全世界的翻译都失业吧。
病患开始呕吐,我眼睁睁地看着它吐出了半块生肉——我发誓它没煮过,诸如此类的产品还有一段一段连肉带包装的火腿肠,以及十几毫升颜色和气味都很讨拉文劳斯星人喜爱的不明液体。
我开始觉得它的发烧不无道理。
秦缺带了退烧药回来,我尝了一片分析了一下成分,哪怕叫不出成分的学名,我也一样可以对它的物质构成有自己的了解——我的能量核已经记录了它的粒子构成。
吞了退烧药的钉子户双眼紧闭在床上躺着,我看了看时间觉得差不多可以下班了,准备拉秦缺一起回事务所,就在这时,异变发生了。
蓝紫色的电弧忽然暴起,我猛一回头,发烧的病患的大脑已经被一团蓝汪汪的电火花包围了,它全身抽搐着哆嗦成了一团,好像被220V电压从头顶通到了脚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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