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游(78)

“你说什么?”阮羽大惊。

楚镜仰头看着他,“他是肝癌,才四十四岁就去世了,晚期过得很痛苦,也算是没得好死吧。”

阮羽扶着门框几乎站不住脚,不敢相信地问,“他……死了?”

楚镜点头。

“哈……哈哈……”阮羽突然仰天大笑,笑声凄厉可怕,“哈哈哈……”他低下头来,又有眼泪掉下来,“死了……死了……哈……死了……”

张渐天紧紧皱起了眉头,“小羽,你怎么了?”

阮羽看都没有看他,笑着笑着猛烈地咳嗽起来,又哭又笑地近乎癫狂,他扶着门框笑了半天,再直起身体的时候好像浑身血气都被抽走了,整个人憔悴不已。

张渐天想推门出去,却发现铁门被锁上了,而保安室中也空无一人,是刚才楚镜支开了那两个人。

他咬牙,抓住铁门,灵活地几下就攀了上去,一翻身,跳到门外,抓住阮羽的手臂,“小羽,你怎么了?”

“我没事,”阮羽挣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踉跄着走了。

第38章 大表哥

目送着阮羽瘦削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张渐天重新翻铁门进来,帮楚镜系紧围巾,推着他回到玻璃花房。

楚镜安静地坐在轮椅上,过了一会儿,抬手覆在他的手上,“渐天,你现在心里,是不是在想着怎么让我和他冰释前嫌?”

张渐天半跪着蹲在他的轮椅边,轻轻抚摸他手臂上的石膏,“冰释前嫌……没什么可能性的吧。”

“确实没有和好的可能了,”楚镜紧紧抓住他的手,低声道,“他伤害了我,我便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他,渐天,我不是圣人。”

知道他对阮羽的恨意,张渐天心头抽疼,陈词说过,今年是楚镜最有可能夺冠的一年,本来已经进了半决赛,却被迫退出,而明年……他将二十四岁,离黄金年龄越来越远了,并且还不知道痊愈之后,手速会不会受到影响,再想夺冠,变数实在太大了。

抓着他的手指放在嘴边亲吻,张渐天笑起来,“小羽曾经是我的朋友,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很难过,可是如果让我来原谅他所做下的错事,我也做不到,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打我老婆。”

言语的调戏让楚镜大窘,白他一眼,“谁是你老婆,美的你!”

张渐天得意起来,“谁脸红谁是的!”

楚镜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腮帮子。

张渐天哈哈大笑。

“靠,算计我?”楚镜才意识被他耍了,愤怒地举起石膏手要去砸他。

张渐天抱头鼠窜。

楚镜坐在轮椅上行动迟缓,眼睁睁看着那个少年像只矫捷的豹子似地蹿到远处,气得咬断牙根也没有办法,忿恨地扭过头去不理会他。

张渐天小心翼翼地摸过来,“楚哥,生气啦?”

楚镜敏捷地伸出手臂紧紧勒住了他的脖子,举起石膏手哐哐哐敲在他的脑袋上,威力巨大的杀伤性武器把少年打得嗷嗷直叫才满足地放开。

张渐天被打得很老实,趴在他的膝盖上,“我没想到你和小羽竟然会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楚镜拨弄着他的额发,慢慢说道,“上次和你看望完他弟弟出来我就觉得阮阿姨很奇怪,当年她和我父母关系都很好,后来突然她就离开医院了,爸妈也再也不会谈论她,现在想来,应该是她和我爸的关系被妈妈发现,所以才被迫辞职的,记得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我爸妈的关系就不好了。”

想到刚才阮羽离开时那憔悴的样子,张渐天忍不住心疼,叹一口气,“其实小羽也很可怜,他从八岁就没有了父爱,妈妈又是那个样子。”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楚镜也没了赏花的心情,让张渐天推着自己回到病房,正好管诚和肖图也把电脑送了过来,正在护士的阻拦下乒乒乓乓地装电脑。

病房内暖气开得很足,管诚穿着件衬衫,一边利落地组装电脑,一边口花花地调戏小护士,把那两个一看就是卫校刚毕业的小帅哥调戏得两颊绯红。

楚镜扶额,“管子,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将电线全部连好,管诚一拍主机箱,启动电脑,直起身来,扶着显示器得意地甩甩头发,“新赛季马上开始,为了我们渐天弟弟情场职场双丰收,管哥我做你强有力的后盾,专门为你保驾护航。”

张渐天翘起大拇指,“管哥威武!”

楚镜的病房的格局像个一室一厅的单身公寓,电脑装在小客厅里,张渐天坐在电脑前练习,楚镜就坐在他身后指点,稍有失误,石膏手立刻敲到了脑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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