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些人却执迷不悟。
「我以为,他只爱美丽的少年和少女,当少年少女过了二十岁,便被无情地抛弃。
「二十岁的生辰那天,我被他送到了这座冷院。呵,那天早上我还一脸笑颜,晚上便落得疯癫。罢……不提了。」扯了一枝自门内探出头的野花,在嫩白的纤手里蹂躏。
门内的他有些同情地望着青年手中的小花儿,这已是第十朵了。
「你知道吗?」神色一转,美青年脸上闪过妒忌。「半个月前,他……他竟带回一个男人!是男人,一个已过弱冠之年的男子!
显然气得不轻,他愤恨了许久,才不甘心地嘶吼。「何时,堡主的口味变了?竟喜欢一个身子板已硬了的成年男子!
是吗?成年男子?他偏着头,茫然地望着门外一脸嫉恨的青年。可悲的人,竟不知道……凌不羁其实喜欢的是成年男子。
双手捂脸,美青年低泣。「为何……他不爱抱我了?不过几年,就忘了……以前……是如何的宠爱啊。
他起身了,远离这哭泣中的可悲之人。并没有太多的同情,只觉得他们这些「旧爱」为了一个无情的男人而伤情,是多么可笑。
何必呢?
世间,本是异性相吸,本是男阳女阴,男人,何苦爱上男人?何不放下这段禁忌的情爱,离开这块污秽的天地,去寻找片净土,找个爱自己的女人,共度余生?
他们有机会出去,而他呢?连出去的奢望都被剥夺了。
可知——被残酷折断翅膀的痛苦?
想飞出这里——却被埋葬了希望。
摊手,接住点点飞花,是美人泪否?
男人长得很俊美。
他美,却又冰冷。如直线流水的深黑色长发覆盖了整个腰臀,飞扬入鬓的眉,较一般人要细,但不是女人的纤细;水晶般的黑眸,总是半阖,那眼珠子里毫无感情色彩,冰冷冷的,仿佛没有灵魂。
不,确切地说,他的眼里没有任何人,这是双目空一切,冷傲的眼睛。
白玉般的肌肤,淡似桃色的薄唇,恰到好处的脸部轮廓,细腻地勾勒出线条,赋予了他非凡的相貌。颀长的身躯,宽肩、窄腰、长腿,完美的身体比例是神的杰作,任何人见了都会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
他是引人注目的,却又冷傲冰霜得让人不敢近望亵渎。他就像北国的冰雕,精美剔透,却寒冻伤人。
刚下过雨,院子里的泥土仍是湿的,树枝花儿上满是水珠子,空气中飘浮着花泥的芳菲。
男人一身淡紫的装束,静静地立在犹在滴水的花枝下。日拔云开,阳光从厚厚的云层后探射而出,柔和地洒在男子的身上,紫衣上金丝兰花绣折射出炫丽的光彩。
回廊处转出的黑衣男子停下了脚步,无波的眸子投向院子的某处,便再也移不开了。
同样高挺俊美的黑衣男子多了一种狂肆霸气,眉宇间缭绕着一股狠绝,他望着紫衣男子的眼神充满了占有和掠夺。
修长而有骨感的手指微微用力,便折了一朵沾着雨水的花蕊,迈着自信的步子,走向庭院,带了点殷勤,将花递到紫衣男子的面前。
对于黑衣男子的讨好,紫衣男子略一拧眉,不感兴趣地转身,黑衣男子哪会如他意,另一手已敏捷地扣住紫衣男子的手腕。
「放开。」人如冰雕,声音更似水晶碰撞的清悦,毫无情感。
「我送的,你就得收。」黑衣男子——赤月堡的堡主凌不羁非常不满意紫衣男子的反应。
稍一运功,轻易地挣脱了凌不羁的束缚。「只有女人喜欢花。」「哦——」凌不羁不怒反笑。「我以为,像你这般出色的男子,配上花更显风采。」眯眼,俊美的脸上浮出一抹嘲弄的笑。「把这些话送给你的男宠们吧。」「你吃味了?」凌不羁似乎很开心。「你果然是在意我的?」「哼。」淡淡一瞟,不打算理这自大的男人。
「好吧。」凌不羁投降,手一甩,花枝扔在了地上,「过几日,我把那些人都遣走就是。」微风袭过,扬起紫衣男子额前的细发。「随你。」冷冷地回应,身如闪电般地离开凌不羁灼人的视线。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处,凌不羁才收回视线,炽热的眼睛渐渐冷却,最后化为两道冰棱。
他以为用冷然的态度对应他,便能清静么?错了!只要他凌不羁看上的人,没有谁能挣脱束缚。
武林大会上,一抹紫影如天人般潇洒出现,俊美得不像凡人的相貌,出神入化的武功,令武林人士震慑。
前所未见的超然,吸引了凌不羁的目光。只一触,便动了心弦,曾经强压在心底深处的渴望刹那间被勾起释放,于是,用了不光彩的手段,把这一尊天神精凿细琢的冰雕占为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