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是完完全全继承了小白兔外貌体质的他,还是赶紧找个婆家方为上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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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为夫为父,让他变得宽厚了许多。
如今的朝堂不再冷森压抑,处理政事上他也多了份宽容,虽然他总是说这并不是为君之道。
但是奏折朱批上,每次遇到斩杀之诏,他总是蹙紧眉头,细细斟酌。
从小他便骄横跋扈,站于万人之上。
不在意细琐之事,更不在意他人性命。
曾经对于这样的他,又恨又爱,虽然我知道每次他也只在我面前收敛气焰,显得弱小可欺。
影响只在潜移默化中。
我不忍心舍弃原先的他,更舍不得让如今的他受任何一点伤害。
当然,他总是能挑起我的燎原怒火。
念他以怀胎八月有余,便放松了督促任他撒娇懒惰。
昨夜几句话便把我哄得晕头转向,答应帮他执笔。
可是等我脖子酸累几个时辰,辛辛苦苦替他批阅了积压多日的奏折后,来到御花园时,便看见他一派悠闲的坐在了凉亭之内,两旁四个宫娥手执大扇替他扇风,另有一名貌美女子半跪于软榻前,半倚半靠的替他剥着水果外皮。
凉亭旁还有乐官奏着丝竹柔靡之乐,御花园内正是真儿和几个宫人侍卫在奔跑玩耍。
不声不响的站到了他的面前时,他正笑得满脸桃花,恨不得一只手摸到了那美貌女子的脸上。
凉凉的叫了句他的名字,他才看见注意到我的出现,顿时嘴里的葡萄被他一下呛进了喉管,顿时满脸灰白的开始剧烈咳嗽。
心口顿时一紧,可是还没等我上前,那女子便素手拍在了他的背上,柔声抚慰。
踏上前的步子立刻顿住,几乎像是妒夫一样,盯着眼前的境况。
然而,没有料到的是,他居然推开了女子,伸手要我上前。
步子还是没有动,望着他。
葡萄似乎还噎在喉管,他的脸上显出痛苦的表情,发现我的不为所动时,他痛苦的表情上又多了几分委屈的神色。
乔……川……
他挣扎着说出话时,我吓得赶忙点上了他的穴道,为他顺了半天,才让他恢复了正常。
他说我刚刚和女人争风吃醋又要面子不愿上前的样子,很难看……但是却最喜欢。
我说我早应该让葡萄把你噎住,再喘不上第二口气。
他说我口是心非,我说他自作多情。
两人口唇舌战半晌,真儿却突然冒出头来甩下句──老人家间的打情骂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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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吵僵了,几天都没有说话,我甚至搬出了他的寝宫。
虽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合,但似乎并不适用于我们身上。
如果他放不下他的面子道歉,我也不打算就这么原谅他。
那日真儿在练骑射时从马上摔了下来,消息传来时他便什么也不顾的策马奔去,那个时候的我并不在他身边。
待我赶到时,便看见他脸色惨白的一手搂着真儿,一手扶着肚子。
平日我就说他太过于宠溺孩子,他并不理睬。
像这样的磕磕碰碰又有何关系,即使摔断了手脚也可以治好,不经历伤痛如何能够成长。
骄纵下长大的孩子,如何能够自立自强,如何能肩负起万民百姓。
看着他这样惨白的脸色,我不知该气该疼。
忍不住训斥,忍不住开始絮叨。
他也不甘示弱,我说一句他顶一句,争得面红耳赤。
渐渐的,争吵的内容偏离了原有的问题,他因为怀孕而变得愈发暴躁的脾气此时也根本压抑不住了。
或许,是压抑了太久了。
他的眼神渐渐尖厉,看得我手脚冰凉。
大脑越发清醒,一字一句都深深刻在心里,越刻越深。
原来他竟是这样的忍耐着,痛苦的忍耐着。
忍耐着我的霸道跋扈,忍耐我处处对他的限制,原来一切对他来说……都是忍耐。
朕是皇帝,朕本该有三宫六院,朕忍耐至此,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是,是,我是该满足了。
我点头称是,拂袖而走。
脚步佯装坚定,却还是担心他的身体。终究还是转了身,把了他的脉,确定他并无大碍,又嘱咐了顺年一个药方,方才放下了心。
我对他行了皇后该行的大礼,然后退下。
却至始至终,没有再看他一眼。
也没有知会他,搬去了那我从来没有踏进过的凤藻宫。
里面一尘不染,像是早就知道我会住进来一般。
苦笑。
一晃便是五天。
没有了我的生活,不知他是否过得惬意。
但是没有了他的夜晚,我却完全不能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