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东流水(194)

靳然接道:“到时我还可以向我方内应打出旗号,着他扰乱青王心神,人为制造混乱,那就更有可乘之机了。”

公孙怀玉也逐渐听明白,不由问道:“那到底什么时候让青王知道真相为好呢?”

萧慎思望向门外广褒无垠的夜色,沉声道:“如果没有意外,等飞鹰飞回的时候就是最佳时机了。只是,需得想想办法才能保住飞鹰啊!”

次日破晓时分,青军再度发起进攻,青王似是因久攻不下,有些不耐,带着两个儿子策马立于数千名亲兵队形之中亲自督战。

萧慎思戴着面具,立于寨门之上,与靳然从容指挥着南疆军进行新一轮的抵抗。靳然看着营前战况,想到飞鹰飞回之时,便是决战之刻,禁不住有一丝兴奋。侧头见萧慎思身形坚定挺直,面具之后的眼神沉着刚毅,不由有些惭愧:自己枉为郡王手下第一谋士,终究还是年轻浮燥,需得多多向萧将军学习才是。

当晨光普照大地之时,靳然欢呼道:“萧将军快看!飞鹰飞过来了!”

萧慎思眯眼望向天空,隐见一黑点在蓝天中盘旋飞翔,他也有一丝兴奋:“飞鹰飞回,郡王那边应该成了,就看我们的了,靳军师,我们一步步来吧!”

号角齐鸣,战鼓巨响,青王听得南疆军喊杀之声大盛,抬眼望去,见清南君雪衣银面,纵马而出。出人意料的是,他此刻竟未负巨弓,而是手持一杆银枪,亲率上千名将士,如银龙呼啸,惊涛拍岸,狂风怒卷,冲入战场之中,枪似游龙,寒光凛冽,威不可挡。青王不由皱眉道:“这小逆贼!什么时候枪术也变得如此高明了?”

正在这时,南疆军爆发出一阵欢呼之声“飞鹰飞回来了!”青王心头一跳,他知清南君桊养了一头飞鹰,可以长途送信,不由想道:这畜生带来的是什么消息呢?

眼见南疆军营寨前一文士模样的人仰面向天打出旗号,知定是那靳然在发出信号要飞鹰降落。青王咬牙喝道:“射箭!将那畜生射下来!”

青军还不及执行他的命令,上千名南疆军箭手在盾牌手的掩护下,弯弓搭箭,只是这次他们射出的居然是涂了松油熊熊燃烧的火箭,青军猝不及防,许多人身上被火箭射中,哭喊哀嚎,乱冲乱撞,一时阵形有些散乱,射向空中飞鹰的利箭并不太多。

青王长子眼见飞鹰越飞越低,怒喝道:“拿箭来!”接过手下递过的弓箭,运力拉满,一支狼牙箭直向飞鹰射去。

那边厢那清南君却不知何时已枪挂马旁,弯弓搭箭,见青王儿子利箭射出,他手一松,“嗖”的一声,白羽箭破空而去,迎向青王长子先行射出的那一支狼牙箭。

两军将士人人瞧得真切,见他俩竟似在比赛射箭一般,不由都停下了手中动作,万目齐注,一时战场上鸦誉无声。

眼见狼牙箭将要射至飞鹰身前,清南君射出的那只白羽箭却正好赶到,堪堪射中狼牙箭箭杆,狼牙箭“啪”地一声断为两截,从半空中掉落下来,白羽箭穿过狼牙箭箭杆后,竟似有一股旋劲推着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避过盘旋而下的飞鹰,飞向另一侧的苍穹之中。

南疆军爆发出一阵如雷的欢呼,青王军不由有些沮丧,这时,那飞鹰也终于降落在靳然肩头。

青王此刻虽仍喝令部下继续强攻,却也心中有些忐忑:那飞鹰带来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消息?

靳然展开飞鹰脚上竹筒中的信笺,猛然跳了起来,欢呼道:“成了!郡王拿下王都了!”南疆军将士群情激动,欢呼雀跃,齐声高呼:“清南君胜了!清南君拿下王都了!”

青王眉头剧跳,与两个儿子面面相觑,南疆军这样欢呼是何意思?难道———?

正在此时,只见战阵之中的那个清南君仰天大笑,缓缓取下脸上银色面具,朗声喝道:“昏君,你上当了,王都已被清南君攻下了!你等着受死吧!”那面具下的男子丰神俊朗,威风凛凛,如天神一般,却不是那素有“青国第一美男”之称的龙祈墨。

青王禁不住痛嚎一声:“糟了!上当了!”他身边属下也顿时心头慌乱:看来是上当了,王都已被清南君攻克了。正在心慌之际,己方西首阵营开始有些松退,不断有人惊呼:“糟了,王都被占了!”“这可怎么办啊,我一家老小都还在城内啊!清南君会不会屠城啊!”

这等惊呼之声传入青王耳中,他额头汗珠冒出,失了主见,颤声道:“快,快,快,快回援王都!”此言一出,顿如银瓶乍破,珠线断裂,青王军军心涣散,仓惶后撤,混乱中竟自相踩踏拥挤,阵脚大乱,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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