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霜河/原江天漠漠(281)

谢朗一愣,薛蘅已由他身上跃过,推开了窗户。

豪爽的笑声响起,“小小贺仪,不成敬意!”

“张若谷?!”谢朗惊呼出声,抢到窗下。

月色下,一个高大的身影在修竹丛上回过头来,笑道:“恭祝薛阁主与谢将军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薛蘅面颊微红,遥遥拱手,“多谢张兄!”

张若谷再看了一眼谢朗,衣衫飘飘,掠向高墙。薛谢二人均觉眼前一花,便不见了他的身影。

薛蘅跃出窗户,拾起地上的东西,再跃回屋中,点燃红烛,往手上一看,只见那是一张老虎皮,约七八尺长,色泽斑斓,额头“王”字虎虎生威。她不由叹道:“张兄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真是受之有愧。”

谢朗走到她身边,瞄了一眼,闷声道:“不过是张老虎皮罢了。”

“这可是雪岭虎王。”薛蘅瞪了谢朗一眼,也未觉察到他的神色。她手抚着虎皮,转头看向窗外,悠然道:“张兄行事,当真有如天外神龙……”

话未说完,她腰上一紧,人已被谢朗打横抱了起来。

“啊……”她只发出半声惊呼,便被谢朗抱到了床上。那张虎皮从她手中滑落,掉在地上。

薛蘅霎那间心慌意乱,本能地想将谢朗推开,可听着他重重的鼻息,她的手似乎一下子就无力了,只能任由他压在了自己身上。

他的眼中卷起了一场风暴,这风暴席卷至她的眼、她的面颊、她的嘴唇,又向下移掠。

“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不许说别人……”他的声音象久旱的沙漠,需要一场盛大的甘霖。

薛蘅害怕这样的声音,害怕他身体上的变化,更害怕他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似曾相识的压迫,盘踞多年的噩梦,依稀浮现。

谢朗觉察到了她的不安,这让他的心疼痛起来,于是内心更涌起一阵浓烈的怜惜。

尽管他已象烧红了的烙铁,需要她身上的清泉立刻将自己淬炼,但他仍竭力克制着,撑起身子,轻吻薛蘅的唇,呢喃着轻唤,抚慰着她,“蘅姐蘅姐……”

他的嘴唇如此滚烫,他的呼唤如此小心翼翼,象捧着至爱的珍宝,唯恐伤害她半分。

薛蘅的心一下子便柔软下来,紧绷着的身体也开始放松。她的手本想将他推开,但最终只轻轻地放在了他的胸前。

他的吻渐渐狂野,她紧闭着双眼,感觉到他的唇在向下攻城掠地。

他一路吻着,最终将唇贴在她的锁骨处,自喉间发出一声含糊的低吟。

夜风吹动罗帷,薛蘅感觉到谢朗的唇离了自己的颈窝,好半天没有动静,不由睁开了双眼。

他正满脸通红地解着她身上喜服的盘扣,那盘扣太过复杂,以致他许久都解不开。他的额头上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但仍用心解着,只是双手在微微颤抖。

他的神情,好象一个孩子,正在专注地解开一道谜题,一道引诱了他许久、让他寑食难安的谜题。

薛蘅望着他俊朗的眉眼、涨红的面容,忽然间有片刻的出神。

——从今夜起,他是她的夫君。

尽管已和他生死相许,与他并肩浴血,与他走过那么多的惊涛骇浪,她却仍未仔细地想过“夫君”意味着什么。

夫君——以往十多年,在任何书中出现都会让她躲之不及的字眼。这一刻,她才开始在心中默默地咀嚼着这两个字。

身上忽然一凉。

薛蘅骤然清醒,发现他已解开了自己的全部衣裳,而他的衣裳也散乱在一旁,两人之间,再无任何阻碍。

她惊得猛然弓起了身子,这让谢朗有些手忙脚乱。然而血气方刚的欲望不可抑制,他颤抖着将她按住,扣住她的腰,将自己覆上她的身躯。

他灼热的肌肤象一把烈火,要把她彻底烧融,化成一湖漾动的春水。

他终于找到了那向往已久的欢乐之源,碰触到她的一瞬间,他听到自己灵魂深处发出的一声长叹。一种□的感觉在蚀骨销魂,他大脑空白一片,喘着气,颤栗着向前挺进。

她是他的妻子,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妻子。

他想探索她的一切,拥有她的一切,让自己的焦渴在她体内得以释放,让她彻底地容纳自己。

直到两个人彻底融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永不分离。

薛蘅先是觉得自己被打破了、被融化了,继而觉得自己被填满了、被重塑了。

多年来,她给自己裹上了厚重的外壳,仿佛一座荒芜死寂的冰山。然而他就象离弦的箭、无畏的花,冲破世间所有的墙,不管不顾地闯进她的生命里,让她措手不及,溃不成军,她那层坚固的外壳不知不觉地有了裂痕,最终分崩离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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