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兽情系列(20)

“娶妻有什么好,”朱天纲揽了他腰摩挲,笑:“不过是多个人给你洗衣煮饭,明儿个我寻个丫头服侍你,不是一样。”

“洗衣煮饭尚是小事,我何曾为此烦恼,承继血脉才是正事,必要娶妻方可做得,”云生忽地心中一动,放软声音劝道:“我看你品貌不俗,便没有美貌的女妖倾心于你?何苦同我这俗人纠缠,不若寻个女妖匹配,也好诞育子嗣,才是正理。”

朱天纲听了哂然一笑,“我那同族的雌妖各个彪悍,必要交媾后吃了雄的方才生育,我可不愿为此失了性命。”说罢又咬了云生耳垂嘬弄,道:“我已修得长生,又不必养儿防老,哪个还要娶妻,便只想日日同你这般厮守才好。待我过几日去寻得南海仙草与你服食,同我一般长寿,方才称我心愿。”

云生只叫苦不迭,转头不去理他,暗中记下那番话,思忖诸般对策。

雨季眼看过去,放出晴来,那朱天纲不知为了何事,已半月不曾来找,云生觑机往杭州走一遭,自道观中求了几道降妖灵符,又同个游方的老道说了半日,心下已知这朱天纲是何妖怪,这日点了火把,往村外密林深处寻来。

那林子甚是繁茂,遮天蔽日,晴日下尚见几分阴森,村人等闲不往这里来,云生不管不顾,只往深处钻,走了几有个多时辰,见着个蛛网,停下步来。

只见这蛛网织得甚大,几有三丈长阔,上头粘了些苍蝇蚊虫,黑压压一片,细看那蛛丝,亮晶晶光滑滑,可不便是夜夜缚住云生手脚那般模样。

云生定一定神,掏出灵符粘在网子中央,拿火把点了,眼看得火起,那网子化作股青烟,尽数烧了去。

待烟尘飘上半空,云生将袖子抖一抖,正欲将满袖朱砂洒在四周,只听得半空中一声厉喝,“何以这般狠毒要我性命。”

眼前倏地现出一人,却不是朱天纲又是哪个。

朱天纲方自南海归来,怀中揣着仙草,本是满心欢喜要捧给云生,不料见着这样一幕,那蛛网是护他元身所在,被焚尚在其次,若是四围再撒上朱砂,可不要将他魂魄永固在此不得超生,一时又惊又怒,脸上变了颜色,待要喝骂,却见云生惨白着脸,眼中又是害怕又是委屈的神气,咬着嘴唇不言声,只直勾勾瞪过来,心头立时一软,缓了口气道:“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我又何止百日,我自问待你一心一意,竟不知你这样恨我,欲致我死地。”

云生咬牙道:“什么夫妻之情,分明是你逼迫于我,我实是不堪其辱,方有此举。”

朱天纲冷笑,“我逼迫于你?这是哪里话来。第一次分明是你自解衣衫与我相交,何来逼迫?便是后来,我亦不曾强行辱你,哪次不是哄得你先泄了才行那云雨之事,做到最后,含着我不放的又是哪个,分明是尽享鱼水极乐,怎的说是辱你,便是有些许绑手缚脚,那也是闺房之趣,如何便说不堪。”

“你我皆是男身,行那夫妇事,有干天道伦常,你要我学那女子承欢,我怎能不辱,又岂能不恨你入骨。”

“便是强你,也只干犯淫罪,律不致死,何以取我性命?”

云生闻言怔住,愣愣思量半晌,闭目长叹。他熟读律法,自知奸淫之罪法不当死,此举确有过处,他是仁人君子,本做不来这等狠心肠的事,一时心便软了,那满袖的朱砂便撒不出去。

“罢,罢,我不取你性命,你也莫要再来缠我,我便是拼着一死,也不愿再行那等淫事。”

云生说罢,掉头便走,留下朱天纲木然呆立,心下一片冰凉。

自那之后,朱天纲倒真不曾再行找来,云生放下心,每日里教书外便闭门苦读,过得半载去应了省试,竟中个举子回来,众乡亲都来恭贺。没过几日,户部发下公文,补了他去陕西固县作明府,一时欢喜异常,卖了房子换成马匹银两,辞了乡亲,一路往北行去。

北方之地比不得江南富庶,百姓多有穷困,更有那被逼作了盗贼的,路上颇不太平,云生小心赶路,月余才行到河北境内。这日见日头将落,急急寻间客栈投宿,用毕晚饭草草睡下,到得半夜,朦胧间听见门响,一惊而起,只见明晃晃一把尖刀自门缝伸进来,正捅那门闩。

云生心下大惊,知是进了黑店,惶急间便要高声呼救,刚张开嘴巴,不成想半空中伸出一只手来,一把捂住,将他压在床上。

“莫惊,是我。”来人附耳低语,声音竟是云生极相熟的,“你赶路恁的不小心,住进这黑店里,若非我赶来相救,岂不是要被人剁成肉馅做进包子里去。”

说罢,搂了云生滚进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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