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想,只要他给。
“夏儿。”他闭了闭眼,语气隐忍,“……我如何能给得起。”
“山林田野,采jú东篱,平常夫妻。”她一字一句,“我今日来此,便是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今日他们所谈的任何一句,如若让人听闻,便是死罪难免。
可她不怕。
她既已追到此处,又何惧刀剑生死?
左夕景深厉的双眼里看不清一丝的波动,可紧握的手掌里却已经渐渐有血渗出。
“好……好,”墨千夏后退一步,声音轻颤,“那从此,我便是左氏皇后,后宫朝堂,再无gān系。”
从此一生心如死灰,再无光亮。
我再不bī你。
…
三更十分,左夕景才让诸位副将皆领取了各自令牌,按破城之计部署兵力。
军营肃穆,他踏出主帐,慢慢地便不由自主地步到偏帐前。
“将军。”守卫的两位士兵面无表qíng地朝他行礼。
他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去离营帐远一些的地方。
撩开布帘,才觉营帐只点了小小一支烛火,墨千夏身着薄薄的白衣,身上盖了薄被,正侧卧在榻上,闭着眼睛熟睡。
他轻轻来到她身旁,弯腰坐在了榻上。
她脸上的泪痣在此时看来尤为地深。
自她很小的时候,他便见过她午睡时的摸样,那个时候整天黏在自己身旁的小丫头,如今却已是如此夺目的女子。
他静静注视着她,想起刚刚她在营帐里与他的针锋相对、失望心死的摸样,仿佛还历历在目。
将心爱的女人拱手相让,目送她一身红绸站在其他男人身旁,他又承受的是何等激涛?
十四年,痴心守候、处处容忍克制,如何能比左夕弈少上半分?
是他怯懦、是他顾虑太深,左夕弈直白明确,可他却永远旁观一边,十四年执着守着自己的心意不曾与她相提。
谁又能知他一生所求,便是平定山河后,与她携手安度此生。
想得入神,他身还未动,却突然感觉到一双细嫩的双臂圈住了他的脖颈,将他整个人往下带去。
随即,柔软的樱唇便贴了上来,落在他薄削的唇边。
他目光里含着惊涛巨làng,却只望进她专注眷恋的双眸中。
她身上独有的香味,她柔软的身体……每一样,都足以让他失去理智。
他正经历此生最难的一场抉择。
墨千夏仔细地看着他冷峻的脸庞上蕴含的挣扎,弯唇一笑,突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慢慢带向她白裙的裙带处。
“只愿君心似我心。”
她在赌,赌他是否会要了她。
也赌他……终究不会再错过她第二次。
良久,他眼底恢复平静,却又蕴含着炙热的喷张,她未及思量,便被他压附在身下。
他从来冷静漠然的眸子里,是对命运与她的投降。
“定不负相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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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度缠绵,她倦得身子都无法动弹,却还是像在惧怕担心着什么,五更不及便醒转了过来。
榻上身旁没有人,她心里一惊,一下子从榻上坐起。
“醒了?”抬头一望,便见他正松松垮垮地穿着一件青衣,低头在纸筏上写着什么,侧脸上亦带着欢爱过后的慵懒。
“来。”他对上她的目光,嘴角含着淡淡的笑。
她身体酸痛,见他没有像自己担心的那样缠绵后便后悔离去,心中qíng绪汹涌,眼底更泛起酸胀,只是坐着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他长长轻叹一口气,放下笔,走到榻前,将她整个人抱起在臂弯里。
“疼么?”走到长椅前,他坐下,淡淡问她。
她摇了摇头,手指把玩着他的衣袖,yù说还休地看着她。
他亦望着她,望着她在自己面前毫不掩饰的娇美,薄唇便渐渐有了很淡的笑意,“不怕,我不走。”
“当真?”她靠在他肩膀上。
“嗯,”他目光一收,眼底深邃沉冷,“就算沦为天下笑柄,皇室羞耻,就算……与十二弟争锋相对,我定再不负你。”
他话语刚落,她的眼里便迸发出无比夺目的耀眼与光芒。
“夏儿,”他似是无奈,却又是满腔无可掩藏的qíng深,“我糊涂了十四载,委屈你如此。”
“不委屈,”她笑,“师承于你,却青出于蓝地勇敢无畏,你应骄傲才是。”
他只是摇了摇头,爱怜地亲了亲她的额角。
“将军!”营帐外忽然传来一声高呼,随即是“噗通”下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