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本就不过是半盏糖水,所谓助她飞出天去,亦不过是个奢望而已。
相对了张晋的失望,吉祥倒是渐渐放了心,安了神,只牢牢将她看住了,生怕她出竹么折腾。
苍茫一片,除了风就别无它物。远处一片火海,熊熊燃烧着。
这地方真够冷的,不如去那燃烧之处,兴许还能取暖。张晋伸手搂了接双臂,大步朝前。
也不知自己怎么来到这样一个所在,怎么来的?如何能离开?她全然不知。
她也怀疑过自己是否已经死了,依稀记得自己喝了碗糖水,或许吉祥是对的,那就是致命毒药,她是死了才来到这一处奇怪之所。
但她也算是个死过一次的人了,记得上一次剪错了黑线,人被一团火焰包裹,刹那巨痛之后就是一片茫茫黑暗笼罩。
那时只觉得时间空间全没有了意义,这黑暗之中没有任何感觉,她可能过了许久也可能只是刹那,反正等她有了意识,就已经成了四儿。
如今在这儿,她是有意识的。
她能思考能走路,能感觉到风吹的她冷,还觉得脚下路不够平坦,硌着脚疼。
莫非她喝了糖水昏睡过去,被人搬到这儿来了?
可人世间哪里会有这种地方,苍茫一片灰色,除了远处那妖异火红一片,竟再没有早点其它颜色。
这不是人世间,可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先不管这些了吧,再下去她非得被这风吹的冻住。
张晋加快脚步,小跑着朝那火焰处而去。
跑到一看之下,她不由愣住。
这哪里是火焰之地,眼前一片火红血色花海,条条笔直翠绿筋杆上,一朵朵妖媚绽放着。
条条花瓣如妩媚手指,卷曲着伸延着,扭曲绽放,尽显妖娆。
这是。。。。。。曼妙游离。
她站在花海前张着嘴惊诧不已。
她知道,这花是只开在阴间的曼妙游离。
花叶两不见,犹如阴阳两隔。花开叶枯,叶生花谢,至死不能相见。
看来,她真是到了死亡之地。
只是既然她死了,为何还有感觉?
抬头眺望,火红花海之中一抹白色身影。
有人!她可以去问问。
然而低头一看脚下,血色花朵开的满地都是,完全没有落脚之地。
犹豫着,她抬起脚,轻轻踩上去。
脚踏之地,花立刻枯萋,焦黑灰败,难堪致极。但一提起脚,那焦黑之花又重生了,瞬间恢复如初。
她深吸口起,慢慢一步步走去,一个接一个焦黑脚印出现,然后又重新化成一片完好花海。
“请问。。。。。。”张晋用手在嘴边围成喇叭,朝那白色身影喊到。
身影抬起头,朝她看来,脸上展露一片笑颜。
“张晋。”那人唤她。
张晋一见这人,一听这唤,立刻停住脚步,愣愣发怔。
“法雅!”她也唤他。
“等你许久了。”那人朝她招了招手,温和笑道。
“等我?”张晋这才犹豫着上前。
来到法雅身边,她将他上下一阵打量。
他一身素白软稠僧衣,颈间挂着她送他的紫晶佛珠,面容清秀俊雅,风采丝毫不变。唯一奇怪的是他一手拿着一个乌黑木勺,一手提着一只同样乌黑质地的木桶,一勺勺从桶里舀着浑浊的水,浇灌着这一片曼妙游离之海。
“你怎么变得难看起来了?”法雅也将她一阵打量,然后低头浇花,淡淡道。
“难看?”张晋伸手摸摸自己的脸,不解的问。
“一定是好些日子没吃忘忧了吧。唉,你总这么不上心。我也知道,你吃忘忧不过求个不孕。但记得我和你说过,它虽能驻颜,可以一旦不吃,也能毁颜。他将你送到草原去,你就没带着忘忧?”法雅有些责备的瞥她一眼,说道。
“毁就毁吧,这容颜本就是害我的祸事。”张晋不以为然的摆了摆说。
“不为自己也要为别人着想呐。”法雅拿手里的木勺轻轻一扣她的脑袋。
黑色木勺砸在她额头,随风一阵哭喊传到耳里,那木勺一离开,哭喊也消失了。
张晋觉得神奇,定眼看着他手里木勺。
“你在这儿浇花做什么?这是什么地方?你说等我许久,为何?”她一串问题冲口而出。
“这是阴间,死人才能来的地方。”法雅低头浇花,答她道。
“死人才能来?我死了?这么说来,你也。。。。。。死了?哦,对,他到底还是将你杀了,这本是注定的。”张晋点头道。
“哎,到底是和明白人说话痛快呐。”法雅转头看她一眼,笑着说。
“你也真是,何必要去触他霉头呢。”张晋也笑,伸手指他说道。
“我不过说了实话而已,是他小气,看我不顺眼罢了。”法雅双手一摊,轻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