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鸦杀(27)

他的身体一下僵住,过了很久,才轻道:“你……你说什么?”

覃川稍感痛快地松口,朝玄珠那里看了一眼,眉宇间似有快意,可是很快又晕死过去。

左紫辰默然怔了良久,心中好似有惊雷,一个接着一个劈下,那模模糊糊的过去依然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雾,无论他怎样想突破,也不能看清分毫。

定了半晌,他终于还是迈步朝前走去,玄珠尖叫道:“左紫辰!你回头!你看着我!你再走一步,我一定会杀了这奴才!”

左紫辰猛然转身,冷道:“你是疯子吗?!”

话音刚落,便听身后一人语气浅淡道:“你俩慢慢吵,人还给我。”

左紫辰只觉怀中一轻,覃川早已被另一人轻轻抱走,他初时一愣,本想出手抢夺,忽见那人是傅九云,他抱着覃川,早已飘然远去数丈距离。左紫辰便停下动作,顿了片刻,长叹一声,也自走了。

玄珠在后面又叫着什么,依稀还听见了哭声,他只觉心中烦闷,却始终没有回去。玄珠疯狂的行径,他感到又震惊又熟悉,仿佛从很久前就知道她会做这么极端的事。

他究竟,忘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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拶,音zan,第三声。拶指是古代酷刑之一,一般施加在女xing囚犯身上。感兴趣的同学可以百度之~

男人的温柔

傅九云一路回到自己的院落,路过的弟子们本想与他打招呼,因见他怀里抱着个láng狈女子,脸色黑得好似别人欠了他几万两银子,便谁也不敢说话,躲得远远的。

覃川的两只手,除了拇指之外,其余八指的骨头已尽数被绞碎,人也始终昏迷不醒。这样严重的伤势,放在山外,就算治好了,也是个终生残疾。傅九云小心将她放在自己chuáng上,待要急着看伤势,却又怕动作大了弄得她更痛苦,斟酌了半天,才极轻柔地托起她的手腕,查看受损手指。

院墙上依稀有人影晃动,像是有个人在偷偷朝里面张望,傅九云心中恼怒,长袖一挥,数道寒光便疾she出去,厉声道:“鬼头鬼脑的做什么?!”

好好一面墙被他打碎一半,那人摔了下去,疼得大叫,听声音居然是翠丫。

她好容易爬起来,赶忙跪在地上磕头:“九云大人恕罪!奴才并非有意窥视!奴才只是担心川姐……”

傅九云却不说话,走过去将她直接一提,丢进屋内:“你先照看她一下,替她换个衣服,注意不要碰到伤口。”

翠丫本来听说覃川一夜未归是因为被傅九云带走了,倒也不怎么担心,刚才不知怎么的又听人说玄珠大发脾气,把四个贴身婢女赶出去了,婢女们走得时候万分不甘心,大嚷大叫,把玄珠怎么吩咐她们折磨覃川的事都说出来了。翠丫大惊之下,又不敢去找左紫辰问,只得偷偷摸摸来找傅九云,谁想遇个正着。

她见覃川不知死活地瘫着,顿时吓得大哭,回头要找傅九云,他却已经不知去了哪里。

翠丫抹着眼泪,胆怯地把手放在覃川鼻下探了探,见她还有鼻息,不是死了,一颗心才落地。覃川住进傅九云的屋子里是很匆忙的,什么也没带,翠丫找了半天,才从要洗的衣服里翻出一件傅九云的半旧白衫,替她把湿淋淋的衣服换下,再把头发擦gān,然后就不知所措地坐在chuáng头掉眼泪。

覃川的脸色慢慢从惨白变成cháo红,仿佛体内有一股烈火在烧,她哼了一声,突然睁开眼,迷迷蒙蒙地望着屋梁,神qíng古怪。翠丫心中欣喜,急忙低低叫了一声:“川姐,你怎么样?”

覃川面无表qíng地转头,与她对视半晌,忽然微微一笑:“……阿满,我没事,你别慌。”

“川姐?”翠丫只当她脑袋被打坏了,怯生生地又叫一句。

覃川还是轻轻柔柔地安抚她:“我真的没事,就是口渴得紧,阿满帮我倒杯茶。”

翠丫赶忙倒了一杯温热茶水,仔细送到她唇边,一点点喂她喝下,覃川笑吟吟地看了她半晌,低声道:“阿满,你原来没死,真好。”

翠丫不敢搭话,又劝她喝了半杯水,替她把头发理顺放在枕头上。因见覃川一直看着自己,笑得开怀安心,翠丫又不敢走开,只好说:“川姐你放心,玄珠大人身边那几个坏婢女都被赶走啦!我今天听人家说了,山主很气玄珠大人,责备了她一顿,以后她再不敢做这么离谱的事了。你只管好好养伤,九云大人护着你呐!”

覃川缓缓闭上眼,喃喃道:“阿满,我累得很,想睡一会儿。可是手上疼得厉害,你帮我揉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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