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无晴(30)

“南陵王?”孟觉生皱眉。

“嗯。”殷怡晴回答,“老庄主让我们把信带给王爷,说是事关重大。”

“那信现在何处?”孟觉生脱口而出,又觉唐突,忙又道,“既然事关重大,须得小心保管才是。也不知到底是何大事?”

殷怡晴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老庄主把信给了小少爷,嘱咐只有见了王爷,才可把信拿出来。”

孟觉生听了这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而后道:“王爷的府邸离这儿少说也有半月路程,若不尽早启程,只怕耽误了大事。”他看了一眼叶蘅,亲和笑道,“小兄弟,你的身子疲弱,还需静养。香雪姑娘又是弱质女子。在下与老庄主是故交,若是你们信得过在下,不如就让在下安排,送小少爷前去,如何?”

殷怡晴迟疑着道:“这……老庄主吩咐让我一定要好好照顾小少爷……”她说话时,又看了一眼叶蘅,使个眼色。

叶蘅无奈,好不容易琢磨出一句,对孟觉生道:“你方才不是说我已无碍了么?”

此话一出,孟觉生表情一僵,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殷怡晴也是哭笑不得,恨不得这就冲上去打叶蘅的嘴巴。话已出口,如何能改。况且她自己定下的“身份”,也不好反驳。她只得动了动脑筋,开口道:“孟大夫一番好意,只是我们也拿不定主意,不如问问小少爷的意思吧。”

孟觉生正尴尬,哪里有给了台阶还不下的道理。他忙点头应下,转而去寻梅子七了。孟觉生一走,殷怡晴几步走到c黄沿,伸出双手一左一右捏上了叶蘅的脸颊。她蹙眉,小声嗔道:“让你乱说!”

叶蘅带着几分歉意,也不知该不该赔罪。恰在这时,房门被一下子推开,梅子七哭哭啼啼地冲了进来。殷怡晴眼见孟觉生紧随其后,忙松了手,迎上去唤了一声“小少爷”。

原来,孟觉生去梅子七房里说起护送之事,梅子七还没听完就大哭起来,当下夺门而出直冲殷怡晴的房间。一进屋,就哭嚷着说“没有叶蘅哥哥和香雪姐姐我哪里都不去”“爹爹和娘亲都没有了,爷爷也死了,如今连你们都要抛下我”……三两句话间,殷怡晴也哭了起来,一边哄劝一边指天发誓,说着“永远陪着小少爷生死不离”云云。“主仆”二人情难自禁,抱头痛哭,这番悲切声势,真是见者伤心闻者流泪,把孟觉生唬得一愣一愣的。这么一折腾,他哪里还敢提由他护送的事儿,劝了几句,赶紧走了。

孟觉生走了好一会儿,殷怡晴和梅子七的哭声才慢慢消止。两人互望了一眼,嫌弃地把对方推开,各自寻地方坐。眼看殷怡晴要坐c黄沿,梅子七忙几步跑过去,也不打招呼,一下子跳上了c黄,盘膝坐下。这番“霸占”之举,占了大半个c黄,让叶蘅不得不往里挪了挪。殷怡晴一见,大不乐意,却也没说什么,在桌边坐了下来。

梅子七将声音一压,道:“师姐,那什么‘信’你好歹也事先跟我说一声,被那孟觉生问起,吓我一跳。还好我反应快,立马跑过来。不然他急了,直接出手抢,你叫我怎么办?”

“哟,这可不怪我,你问问你身后那位,谁让他乱说话来着。”殷怡晴道,“也不知当初是谁,硬拉了他进府。”

梅子七连头都不屑回,道:“别赖我叶大哥,你守了他这么久,难道没时间交待一两句?我就不信你跟他提过信的事!”

殷怡晴自然无法反驳,她只得揪住他话里的一句,道:“什么你的叶大哥,奇奇怪怪的。”

梅子七一笑,往后靠了靠,正倚上叶蘅的手臂,“我跟叶大哥一见如故,认个兄弟又怎么了?你还不是认作了夫妻?”

殷怡晴被他噎住了话,直觉不能继续这个话题,忙清了清嗓子,转而道:“不谈这个了,既然说要事先交待,我便交待一下往后的事吧。”她敛了神色,语气渐而认真,“这次之后,孟觉生必然着紧那封信。他为人谨慎,又是沽名钓誉之辈,想必不会在府中动手。依我看来,他怕是不日就要送我们出行,而后在路上下手。”

梅子七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今日早些时候,我在府中逛了一圈儿,多少也打听过了。孟府的家丁,大多是收养的孤儿,倒也没什么大本事,只有几人要小心。便是那夜我们见过那两人了,一个叫阿祥,一个叫阿瑞。名字取自‘祥云瑞彩’这句吉利话——阿云阿彩都是丫鬟,也没什么说的——阿祥擅使弓箭,阿瑞拳脚功夫了得,若是对上,还要小心。”他说到这里,回头看了叶蘅一眼,“尤其是叶大哥你,须得时时小心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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