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配良缘之陌香(85)

双手齐书,字体居然不尽相同,左边是飘逸的行书,右边是稳健的楷书。刚柔并济,看似非常奔放,却能巧妙地调和着静谧的风格。

玄天邢朗声赞道:“好字。”

行书笔法精致、秾纤折中、俊逸挺秀、遒劲自然;楷书行笔圆熟洒脱、雄浑苍茫、气势奔放、笔画清劲。这样的同时书写不是没有人可以做到,但由于个人喜好或左右手分工的原因,一般都会侧重于某一边的书写,另一边就相对会差些,只是眼前这左右两幅,竟是各臻其妙,无分上下。

再细看之下,左边行书的墨略淡而清,微带亮泽;右边楷书的墨浓而重,醇重绵长。相同的笔,相同的纸,相同的砚台,仅仅是茶与酒的不同,所出墨迹竟也会不同,这就是这墨砚的神奇之处吗?

慕容舒清,你还有什么惊喜可以给我呢?玄天邢再抬头寻找慕容舒清时,偌大的前院,留下的只是那副墨迹未干的对联,哪里还有她的影子!

走出了那华美而喧闹的前院,慕容舒清一路轻揉着脑袋,在那蜿蜒的回廊上坐下,深深地呼吸着秋夜清冽的夜风,她的头疼才算是好了点。再不逃出来,那个没完没了的公主还不知道要出什么招式。

书法算是她唯一能拿出来见人的才艺了,以前爷爷就是书法大家,她也喜欢书法,就坚持练了几年,算小有成绩吧。到了这里只能用毛笔,她倒是越写越有心得了。只是那公主再纠缠下去,她怕是也唯有晕倒了。

她向来喜欢夜的苍凉、神秘、迷蒙,拉着身后的绿倚坐下,两人背靠着回廊的石柱观赏着这白日硬朗,在月色轻抚下也变得柔美的亭台楼阁。美丽的景色,安宁的时光,总如韶华美人般不能长久。远处依稀看到两个小小的身影叫嚣着行来,绿倚连忙起身,恭敬地站在慕容舒清身后。

“你说的是错的,我说的才是对的。”男孩据理力争。

“你胡说,我说的才是对的。”女孩针锋相对。

“我对。”

“我对。”

祁风卓?祁玉?两个小家伙平常好得跟连体婴似的,干什么事都黏在一起。今天是为了什么事吵得面红耳赤?为了拯救自己的耳朵,慕容舒清不得不打断二人尖细的争吵,说道:“你们俩吵什么呢?”

看清是慕容舒清,两人兴奋地跑过来,一人一边拉着她的衣袖,叫道:“舒清姐姐,你说说,我们俩谁说得对?”

刚好一点的头被他们这一晃一吵,又开始疼了起来,慕容舒清连忙举起手,阻止了他们的摇晃,问道:“你们告诉我什么事情,我才知道谁对谁错啊?”

祁风卓瞪了一旁的祁玉一眼,抢先开口说道:“昨日太傅大人提问,国之大,以何为本?以何立国?我说以君为本,以兵立国,她偏说以民为本,以农立国。”早知道就不一下课马上告诉她了,现在来和他争!

祁玉也毫不客气地瞪回去,理直气壮地回道:“本来就是。”她可是问过爹爹的,怎么可能会错?

“你——”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慕容舒清赶快道:“好了,别吵,你们说说自己的理由。”

年纪不大的祁风卓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摇头晃脑地说道:“君为上,为尊,为国之根本,兵为坚,为御,为立国之器,故以君为本,以兵立国。”

看他一本正经地咬文嚼字一番,还颇像个样子,慕容舒清忍着笑,轻轻点头,给他一个赞许的微笑。

一旁的祁玉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劈头盖脸就是一番高见,“民为国之众,没有民哪来国啊,没有吃的,别说打仗护国,饿也饿死了,当然是以农为重了。”

“你狡辩。”

“你无知。”

“你——”

两只斗鸡一般的小人儿又对上了,大有不把对方驳倒,决不罢休之势。

“停。”

慕容舒清的轻呼确实止住了两人的争吵,他们一左一右,睁着明慧纯净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慕容舒清,问道:“舒清姐姐,你说,谁对?”

谁对?慕容舒清在心里叹了口气,轻笑回道:“都对。”

她的回答显然没有得到两个小家伙的认同,祁风卓一脸失望地说道:“哼,你想糊弄、敷衍我们啊!反正就是我对。”

祁玉微扬俏脸,面露不屑地说道:“我才不和你浪费口舌。”

这边也是毫不相让,“哼,谁稀罕。”

说完,互瞪一眼之后,两人各走一边,谁也不理谁,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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