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妻八十一难(19)

花清月手中的火光照近时,蚊子飞走了。

花清月烧融了蛛网,将火把立在土中,把叶让抱了起来。

叶让躺在她的手中,半边脸已经肿高了。

叶让口齿不清道:“不要问我被大号蚊子吸血的滋味,请让我忘了这魔鬼般的经历……”

花清月替他委屈,鼻子一抽,哭了。

“叶让……”

“好孩子……泪好多。”叶让伸手,想要接住她的泪水。

“花清月……”叶让说,“我记得你,我记得你……姑娘,所以,别生气了,你看,我都快死了……”

他神智不清,迷迷糊糊道:“我的命虽然贵重高价,但你值得……我不后悔……不后悔……疼死我了……”

花清月低下头,额头轻轻碰了碰他,睫毛上的泪水滴落在他高高肿起的脸上。

一群饿肚子的蚊子仍然不死心,徘徊在叶让身旁。

花清月撕掉一条裤腿,从七彩荷包中掏出苍族秘制药膏,仔细将这清凉的绿色药膏涂满布条,一点点将叶让从头到家包裹起来,只留眼睛和鼻孔。

这药膏可是阿爸给的,消肿镇痛有奇效。

“叶让……对不起,我一定……”花清月说,“我一定要找到施咒人,为你报仇!”

花清月的哥哥花栖云循着妹妹留下的气息走入玉带林。

路上,他观察着妹妹和她的狗留下的脚印,观察脚印可以得知,妹妹和她的狗在林中空地上逗留了许久,那只狗还愉快地打滚,然后……

花栖云蹲下来,手指摸着一枚人类脚印。

狗的脚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行男人的脚印。

花栖云站起身,伸出脚比对了大小,再次点头肯定,确实是个男人的脚印。

看鞋印的大小和深浅,和妹妹在一起的这个狗男人,应该身材颀长,年轻力壮。

“狗成精变人?”花栖云自言自语道,“还是人成精变狗?”

花栖云跟着他们的脚印,一路走到了小木屋。

他于台阶前立住,再次蹲下身观察脚印。

两个人的脚印进屋,一个人的脚印出屋,而这个从屋里出来的脚印,是他妹妹的。

花栖云的脸如同木雕,没有半点表情,他的语气也一样,平如白开水,慢悠悠点头道:“嗯,有点意思。月团子,你的同行者,是个什么东西呢?”

“什么东西”先生浑身缠满了布条,像极巫蛊娃娃木乃伊。花清月把他捏在掌心,双眼红红,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在山路上。

叶让人醒了,但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世界很安静,耳边唯有花清月的抽泣声。

叶让伸出手,用力抚摸了花清月的手指。

花清月:“对不起,都怪我不好,走路不小心,把你弄丢了。”

叶让又摸了摸她的手指,表示自己没事。

嗨,男子汉,这点小波折算什么!

看不到蚊子的叶让恢复了直男思维,重新捡起面子这个万分重要的东西。

就算脸没了,也得要面子。

一只紫色的蝴蝶飞来。

花清月猛地停了下来,先是一怔,而后惊喜回头:“哥!”

花栖云慢慢走来,脸上仍然没有表情,但细长微挑的双眼中却满是找到妹妹后的喜悦。

“月团子。”

花栖云张开双臂。

花清月捏着叶让娃娃跑过去,跳进哥哥怀里,委屈巴巴哭着说:“哥哥,带我回寨子!”

花栖云:“好呀,夜路不能女孩子一个人走,来,牵着哥哥手。”

叶让瞪眼。

可惜白瞪。

不像话,没过门的妹夫还想吃大舅哥的醋?不自量力。

花栖云牵住了妹妹的手,慢悠悠瞥了眼巫蛊娃娃叶让,曲起手指,在花清月额头轻轻弹了一下,说道:“妹妹,和你在一起的那条狗呢?”

花清月不知从何说起,她张了张嘴,还没寻找到合适的开头。

花栖云:“好吧,没事,丢了就丢了,一只狗罢了。”

叶让总觉得这话有点……嗯,刺耳?

花栖云又问:“妹妹,那么,跟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呢?”

花清月张了张嘴,仍然不知道从哪开始解释。

花栖云犹自点头:“嗯,无妨,不过一个男人罢了,丢了就丢了。”

叶让:“???”

花清月小声:“哥……”

花栖云:“男人这种东西,难道很罕见吗?满地都是,人人家里都有,不是什么稀罕物,扔了便扔了。”

他掏出一张手帕:“莫要为这种满大街都是的东西流泪。”

花清月哈哈笑了起来。

叶让:“……”

呵呵,大舅哥看来,非一般人。

棘手啊,棘手。

花清月笑完,正经道:“哥哥,你知道什么咒会使人变大变小,各种变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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