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的那几个也被撂倒了，艾骏“呸”的吐出不小心溅到嘴巴里的血，哈托普人的血在他尝起来其实是甜的，甜得让人恶心。

八点之前，战斗彻底结束，哈托普人的基地，只比最早的穆鲁星人基地大了十分之一不到，可是这个基地里他们救出来了大概十二万人。

这里的人被密密麻麻的塞进正正方方放的笼子里，笼子的地方有限，给每个人的只有一个落脚之地，睡觉的时候，人们只能互相挨着蹲下睡。每个人都是光着的，里边没有厕所，站在什么地方，就在什么地方方便。每天都会有水从头而下，清洗每个笼子。

这样的“规格”，让人们忍不住想起和平时电视上那些一个笼子码着一个笼子的养鸡场。

相比之下，其他外星人简直都是天使降临了。

“原来还觉得那些管天管地，管别人家怎么杀猪养鸡的都是神经病，现在……以后要是太平了，谁敢那么养鸡，我跟谁拼命。”艾骏就听见有兵哥这么跟旁边的人说，他旁边那位也是心有戚戚的点头。

现在的幸存者，多少都有心理创伤，但从哈托普人基地里被救出来的幸存者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不过现在基地能为他们做的也只是提供精神稳定类的药物，并是把这些人打散了，分到那些排行靠前的工作组里——排行靠前不但指他们工作的成绩更好，这些组里的为人在蓝胖子的观察下也都是比较不错的。

清理地球范围内的外星人基地，至少还要花上两到三天。两人吩咐老魏，那些缺胳膊断手活下来的哈托普人不要杀，都流下来切成人棍，塞进他们他们原来关着人类的笼子里去。

老魏在知道哈托普人基地的情况之前，还有点觉得太过了，觉得“他们抓我们当奴隶，咱们反抗了，把他们杀了不就完了吗？”夏侯和艾骏没多解释，就让他自己来看看，看完了，他再自己决定。

老魏来看了，看到了笼子里的人，看到了厨房里已经料理好的“食材”，看到了之前哈托普人的“厨余”。

觉得自己也算是经历颇多的老魏，吐了。在风雪边关打熬出来的，年纪也不小的铁血汉子，吐得涕泪横流，吐完之后，非但没觉得身上轻松了，反而越发觉得胸口里充溢着什么东西，又冰又硬的让他生疼，就如带着刺的铁块。

“坚决执行命令！”他是军人，而华国的军人从来都不敢虐待战俘的缺德事，可是这些……这些是战俘吗？是人吗？这是一群畜生！恶鬼！

“只此一次。”老魏的通讯挂断，艾骏对夏侯说。

夏侯皱眉：“不保证。现在又没有什么国际社会了，咱们没必要搞优待俘虏的事了。更何况，这是一群吃刀口饭的佣兵，我查了，对待他们，可以不按照宇宙公约办。更何况地球不是一直都没加入宇宙公约国吗？”

“你以为优待俘虏是为了给其他国家做样子啊？”

“不是吗？”

“有一部分这方面的原因，但更多的其实是为了咱们自己。”

“……不明白。”

“你第一次杀蛙人时的样子我还记得，可是现在你已经没感觉了吧？”

“嗯。”

“单纯的杀人是这样，虐杀也是这样，人都有一个适应性，不给自己定一条不能越过去的线，一点一点的放纵，那现在这份凶狠是对待敌人，等到成为了习惯，下一次这么对待的很可能就是敌人的平民，甚至自己的老百姓。”

艾骏的语气很温和，夏侯一开始还想着怎么艾骏还有这种迂腐的地方？可是听着，想着，冷汗就下来了。因为艾骏说得对，他第一次杀蛙人的时候，还吓得要命，可是现在他捏着别人的心脏当球扔都没问题。

刚老魏看见哈托普人的做法，吐成那个样子，不止他，很多看见了的士兵也是那个样子，甚至艾骏都变了脸色。夏侯也看见了，他感觉到愤怒和悲哀，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夏侯也有点害怕了，他不想自己变成一个冷酷无情的人。

“没事。”艾骏的手突然放在了夏侯的脑袋上，揉着夏侯的头毛，“没事……你还是你。”

夏侯低着头，闭着眼睛，惊恐如潮水般退去，夏侯心里舒缓了许多：“对了，还得叫那个赵赫过来，让他认认，这些哈托普人里有没有救了他的那一个。”

艾骏突然亲了他的额头一下。

夏侯：“？”

“所以，你潜意识里留哈托普人一条命，其实是怕杀了好人吧？”

夏侯挠挠额头：“我真是这么想的？”

艾骏揉他头毛：“别管你怎么想的，回基地，然后睡觉吧。也到时间了。”

夏侯乖乖的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