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该吃药了(17)

离无言不表态,转身朝山下走去。云大却在他转身的瞬间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淡淡血腥味,蹙了蹙眉快步跟上。

两人一路未再说话,翻过城墙回到客栈后,云大径直跟着走进他的房间。

“你怎么不好奇那些人是谁派来的?”云大坐在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见离无言躺到床上翘起了腿,也不催他,端起茶盏小啜一口又放下。

离无言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戳在自己身上,莫名觉得有股无形的压迫之感,撅了撅嘴不情不愿地起身下床,走过来蘸水在桌上写道:仇家太多,懒得计较。

云大抬眼看着他,目光在他脸上巡视一圈,缓缓道:“是索命崖的杀手。”话音刚落猛地欺身向前,毫无预兆地朝他凑过去。

离无言让他吓一跳,感觉彼此的脸都快贴到一处了,眨了眨眼,正要转身走开忽然被他一把拽住胳膊。

“别动!”云大蹙着眉,靠近他仔细嗅了嗅,目光落在他唇上,“张嘴。”

离无言神色间一丝慌乱转瞬即逝,随即目露凶光,抬掌就朝他劈过来。

云大躲开他这一掌,见他红唇紧抿,迅速抬手卡住他的双颊,不等他反抗就使力一捏,撬开了他的嘴。

血腥气瞬间变得浓郁,一下子在房间四处弥漫开来,云大看着他满口刺红的鲜血,心头猛地一震。

离无言被迫张着嘴,鲜血顺着唇角涌出,触目惊心,漆黑的眸子斜瞪着他,有一丝狼狈,随即又恼怒地想挣脱他的钳制。

云大虽然先前闻见味道已经猜出了七八分,却还是抵不上亲眼目睹来得震惊,就这么轻易地让他给挣脱开来,看着他抬起手背在嘴角胡乱地擦了擦,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没来由一阵肝火上涌,敛了神色沉声道:“不是第一次罢?是不是每回吹奏离音都会如此?”

离无言走到床边坐下,一身慵懒地靠着床柱子,抬手朝着与他房间相隔的墙壁指了指,逐客的意思十分明显。

云大蹙了蹙眉,走过去强行拉住他的手腕把脉:“别动,我看看。”

离无言先前内力消耗过大,这会儿全身发软,挣了挣没挣得开他的手,抬眉觑了他一眼,气哼哼地抬脚就朝他腿上踢过去。

“你撅什么蹄子?”云大腾出一只手拦住他的攻势,有些好笑,可说完话笑意却凝在嘴角,连忙又拉住他另一只手探了探脉象,随后目光定在他脸上,正色道,“离宫主,你是被人毒哑的?”

离无言撇开视线不搭理他。

“这是要命的毒药,你逃过一劫却落下哑疾,是因为对方要害你性命被你发现,因此把药含在喉中所致么?”

离无言身子一震,流云医谷名声响亮他是知道的,可他怎么都没料到八年前被下的毒竟然还能让他诊出来。

云大见他眼中的惊诧一闪而逝,紧接着又抿紧双唇、面露愠色,知道自己戳到他痛处了,可他现在受了内伤又不能放他不管,叹口气转身拿了茶壶来递到他面前:“先漱漱口。”

离无言也不喜欢口中那么重的血腥气,既然横竖他都知道了,也就没有再拒绝,接过茶壶灌了满满一口,又起身吐到旁边的盆子里,如此反复几次才去了血味,等他放下茶壶转身,下巴忽然被掐住,不等反应就让云大塞了一颗药丸被迫吞下肚,不由朝他直瞪眼。

“跟你讨了几坛子美味钱还没付够,这凝血丹也值几个银子,就当抵债了。我当初说你路上少不了伤风咳嗽,可以免诊金,还真是乌鸦嘴。”云大勾着唇轻轻一笑,手却没松开,重新撬开他的嘴巴凑近了凝目往里面细看。

离无言两扇眼睫飞快地眨动数次,目光落入近在咫尺那对低垂的深潭里,对方浅浅的呼吸在脸上轻拂而过,夹杂着淡淡草药味的特有气息直直闯入鼻孔,将周围萦绕的血腥味冲淡。

他看着眼前因为专注而微微蹙起的眉峰,莫名一阵头晕,控制不住喉头动了动。

云大抬眼,正好对上他的目光,见他匆忙撇开视线,挑了挑眉梢松开手中的钳制,拉开些距离低声道:“我真不知该佩服你还是该骂你。”

离无言转目疑惑地看着他。

“琴、筝、琵琶、箜篌……手指弹一弹拨一拨,哪样不能成曲?”云大伸手掂了掂他腰间的埙,叹道,“喉口受损,吹气比常人都要艰难,更何况还要用上内力,你这是成心与自己过不去么?身为朋友,我自然是敬佩得五体投地,可身为医者,我还真恨不得揍你一顿。”

离无言让他这么不客气地一说,终于恢复了平时的气焰,斜睨着他一脸挑衅,神似再说:有本事你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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