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该吃药了(2)

红衣美人唇角勾起一丝冷笑,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露出不甚满意的神色,转身便要离开。

床里侧的姑娘扯了扯衣裳,见胖员外被吸了魂似的想要追过去,不由露出几分嫉妒的目光,小声道:“这可不是咱们楼里的姑娘,不会是哪家的夫人过来捉奸的吧?”

红衣美人转头瞥了她一眼,见她衣裳不整、发髻凌乱,忍不住一阵恶心,眼角一凌飞身跃到床榻边,出手不见影,一卷红袖迅速缠住她的脖子,正要收紧,忽然听到外面起了喧哗声,袖口一收,转身如鬼影般跃了出去,与来时一样毫无预兆。

与外面的喧闹形成鲜明的对比,屋子里陷入片刻的沉寂,床上的姑娘只觉得颈间索命的触感依稀尚存,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胖员外则犯了花痴似的冲到窗口,刚要探头往外看,忽然眼前又是一晃,肥硕的身躯被人一头撞倒在地上,“哎呦”痛嚎了一嗓子,跟乌龟似的半天翻不过来。

这次跳进来的是名黑衣劲装男子,满身杀气地在屋子里巡视一圈,冷声问道:“人呢?”

见无人应答,男子面色更沉,挥刀朝早已吓呆的姑娘横过去:“可曾见到身着红裙之人?”

这姑娘吓得脑子不听使唤,下意识答道:“红袖楼的姑娘……都爱穿红裙,大、大侠要找哪位?”

那胖员外没怎么受惊吓,还算镇定,从地上爬起来,气喘吁吁道:“美……美人……”

话未说完房门砰一声打开,门口站着满面焦急的老鸨,身后跟着十来个手执长棍的伙计。老鸨对胖员外赔了个笑脸,又对黑衣人道:“大侠行行好!咱们开门做生意,经不起您这么折腾,您说您要找什么样的人?我们来替您找!”

黑衣人冷冷看了她一眼,扔下两个字:“不必!”转身就翻出了屋子。

老鸨急急朝胖员外打了声招呼,指着黑衣人离去的方向对伙计吩咐:“快拦着他,可别让他惊扰了客人,小心别把东西给弄坏了!”

一时间红袖楼里鸡飞狗跳,老鸨提着裙角赶在后头给各房间里被扰了雅兴的贵客不停道歉赔罪,耳中听得姑娘们陆续传来的惊声尖叫,只觉得头痛欲裂。

大厅里还有不少未及招待的来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江湖纷争,即便是身居高位的官员也本着明哲保身的姿态在一旁静静看戏,绝不多言多行。

红衣人在楼里神出鬼没,穿梭于各个房间,最后总算找到一名和自己身量差不多看着也不嫌恶心的年轻嫖客,走过去单手一挥,将床上正翻云覆雨的两个人点了晕穴,迅速摘下身上的彩埙和发间的翠笛簪,三下两下把灵蛇髻解开,披头散发地脱下自己的红裙,又捡起一旁的锦缎长衫换上。

一系列动作简直是电光石火,等他整理好衣裳又绾了一个普通发髻后,又在屋子里巡视一圈,随意扯了快桌布将身上换下的行头包裹起来,又走到梳妆台前挑了点儿洗妆的油脂,就着一旁盆子里的干净清水将脸给洗了。

艳丽无端的美娇娘顷刻间变成风度翩翩的俊雅公子,在听到黑衣人寻来的声音时提着包裹大摇大摆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赶过来的老鸨与他迎面撞上,灯火朦胧间一时未注意面容,瞧着这一身富贵的衣裳就急了:“钱公子,您怎么这么早就走了?若是惊扰了还请多多担待,柳妈这就去将人抓起来!您可千万别……”

“钱公子”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拍在她手中,见她眼睛一亮嘴巴一咧,知道她心思已经转移,笑了笑悠悠然下楼,风度翩翩地走出红袖楼的大门。

老鸨咬了咬银锭子,喜了半晌才意识到奇怪之处:钱公子不是扇着扇子来的吗?怎么拎着包裹出去了?

这名假冒的“钱公子”就是江湖上恶名昭著的离音宫宫主,离无言。

江湖上什么坏人都有,杀人放火的勾当正派也不是没干过,能称得上恶名昭著的人不多,离无言却偏偏占了其中之一,原因只有一个,他杀的人几乎都是女人,而欺凌老弱妇孺向来为各路英雄狗熊所不齿,再加上他整日里不男不女的装扮,妖气得实在令正派人士心生厌恶。

离无言笑容满面地走出红袖楼的大门,拐个弯一个轻纵就飞上了屋顶,踩着屋瓦惊掠而过,又蜻蜓点水般横跃渠水,片刻功夫就到了渠水的北侧,转身遥遥看了眼红袖楼后门的灯笼与水中的倒影,想到黑衣人还在那儿翻找,忍不住轻蔑一笑。

自离音宫在江湖上崛起,他就时不时被人挑衅追讨,有些是纯粹看他不顺眼,有些是想铲除他借此扬名立万,有些是寻仇,还有一些就是如今晚的黑衣人那样,是别人雇来的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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