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该吃药了(23)

流云对于他的要求只觉得奇怪,不过他一向不怎么干预徒弟的私事,也就没有多问,只淡淡道:“我从不强迫我的徒弟做任何事,若鹊山不同意,我便不会同意。你以为没有你,我们便找不到人么?”

离无言又写:没有我当然也能找到人,但是哪有这么快呢?我刚才说的侍寝不过开个玩笑,只是作客而已,云大公子不会是怕吧?

“怕!怕死了!”云大用“怕个屁”的表情盯着他看了一眼,暗中算了把时间,笑眯眯道,“离音宫确实景色不错,一个月,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说是这么说,不过他并没有即刻答应下来,作为整个医谷里里外外的大管事,谈话结束后当仁不让地承担起招待客人的重任,将离无言的食宿安顿妥当,直把这大爷伺候得心满意足才离开。

临睡前,云大顶着夜色独自去了黑灯瞎火的药房,去药房的目的不言而喻,虽然明知道离无言会抵触,可还是改变不了他想配置解药的决心。至于他是什么时候看上这人的,又是怎么看上的,已经懒得去想,总之,这人今后想作死得问过他同不同意才行。

离无言体内残留的余毒不多,既然能辨认出来,想用解药清除也就不难,难的是让他重新开口。他的喉咙受损已有八年之久,需要慢慢恢复,并非一朝一夕之事。云大在药房又是查典籍又是翻药罐,捣鼓了将近一夜才回去休息。

第二天,离无言笑眯眯地问:鹊山啊,想好了没有啊?我可是诚意满满呢!

云大接过纸条还没来得及看,就让云四给抢过去了。云四大着嗓门念出来,又凑到他身边黏黏腻腻地喊:“鹊山~~~”

云大哪里还听不出他那点玩笑的意思,不过自己的脸皮比他厚实多了,闻言没有一丝不自在的表现,只是笑着在他背上拍了一掌。

之后,云大去了一趟师父的院子,就离无言的哑疾讨教了一番。流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做了番指点却没有多问什么,临了只是淡淡提醒他:“心病还需心药医。”

云大笑着摸了摸鼻子:“弟子明白。”

有了师父的提点,他便有了十成的把握,之后去见离无言时笑得格外和蔼可亲:“离宫主盛情难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要你将人抓过来,我就去离音宫叨扰一个月,还望离宫主届时不要嫌我添乱。”

离无言本来是一时兴起闹着玩的,可现在突然看他这么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没由来就觉得有股凉意从脚底一直窜到发顶,顿时就想反悔了。

云大不给他反悔的机会,迅速下逐客令:“抓人一事就有劳了,既然是离音宫的叛徒,想必离宫主是不会徇私的,那我们就静候你的好消息了!”

离无言似嗔似怒地横了他一眼,转身便走。

“等等!”云大拽住他的胳膊,见小童牵着自己的马走过来,连忙拉着他迎上去,将马绳交到他手中,笑道,“我的厉风已经认得你了,你没有马,暂时就用它吧,记得给我带回来。”

离无言愣了一瞬,随即翻身上马,侧头看过来时笑眸中眼波流转,又出现平时那种勾搭轻浮的眼神。云大对他这种媚俗的样子从来是不入眼的,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他什么,想来想去大概也只能归结于幸亏自己早就知道了他的真面目。

离无言的媚眼虽说偶尔略带夸张,但配上他这么一副可谓绝色的容貌与身段,其实还是颇具魅惑性的,即便是江湖上一些前来寻衅的人也有可能打着打着就神魂不知了。

云大与他相处至今,对他每一种风情俗态都是笑眼相看,没有唾弃却又视而不见,对此,离无言表面上一脸怨怼,心里却隐隐有几分茫然与不清不楚的欣喜,最后也不知是不是化作清风吹散了,抓不住半丝心绪。

云大将人送走,在外面静静站立了很长时间,看着他一袭红裙消失在茫茫四野中,被自己的贴身小厮寻过来喊了三遍才堪堪回神,忍不住扶额轻笑。

离无言出了流云医谷,直奔允丰县而去,龙时曾在允丰县出没,他已经安排了人在那里日夜看守,即便龙时去别的地方需要跟踪,也会留下几个人继续待在那里等候他的命令。

离音宫一直都是小事不缺,大事没有,这一回暗中窥伺龙时算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桩了,因此离无言赶过去的时候毫不意外地看到副宫主齐枭也在那里。

他将马交给齐枭,在地上写道:喂些好的草料,别让它冻着了。

齐枭左看右看都觉得这匹马眼熟,最后才恍然大悟:“这是云大公子的马啊!”说完见他瞪着自己,连忙闭嘴乖乖牵着马去了马厩,以堂堂副宫主的身份屈尊降贵亲自料理。虽然宫主没说什么,不过能让宫主这么个没心没肺的人开口提照顾,想必在他心里是相当重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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