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妖客栈(30)

勺子瞪大了眼:“忧思雨是什么?”

书生详细和她说了一番,说完,勺子就跳了起来,龇牙:“要是真的是那个和尚做的,我就宰了他祭拜河神爷爷!”

见她气势汹汹要上楼盯梢,书生无力抬手:“买米……勺子,买米,我饿……”

对方完全没听见,书生也忧伤了,他的人生……真是一片黑暗啊。罢了,还是自己去扛米吧。他……能扛得动吧?腰不会被压断吧。哎呀,下雨天出门好麻烦啊。

勺子敲了敲那天字号的门,不一会就见和尚开门,她提了提茶壶,笑靥如花:“我来给大师添水。”

和尚双掌合十,极有礼貌的弯了弯身:“劳烦施主了。”

勺子进了屋里,那昙花正放在窗户边,依旧是未开,也察觉不到半分妖气,根本就是普通的花儿。她皱了皱眉,那和尚身上也没半点异样,只是个普通人,莫非只是巧合,忧思雨的事与他无关?

倒完茶,勺子便去后院唤爬爬下来,问道:“和尚可有什么动静?”

爬爬挺直腰身:“报告老大,没有,一直在房里念经。”

“那昙花呢?”

“也没有。”

勺子摸了摸下巴,随后折回前堂。又不见书生,当真是没当掌柜的决心,动不动就跑去玩。坐了半个时辰,就见一辆马车停在门前,登时眼前一亮,顾客!屁颠屁颠跑出去迎接,结果却瞧见了书生,还有三袋大米。不由歪身在柱子上,只是米铺送米的车,白高兴了。

晚上两人将堆积在厨房里的菜全都煮了,吃了一顿饱饭。勺子正在厨房洗碗,爬爬就伸了脑袋进来:“报告老大,和尚准备出门了。”

勺子忙将手上的活一放,从屋顶上去。只见和尚一手撑伞,一手抱着昙花盆,步子不急不缓的往西街走去。她沿着屋顶轻步跳着,因有雨声,这落在瓦片上的声音也被遮掩了,和尚毫无察觉的继续走着。

西街将到尽头,才见他停下。勺子蹲在他后面的屋顶上,紧盯着他。片刻,就见他放下雨伞和昙花,双掌合十,念起经文来。勺子听不懂,可是那低如吟唱的声音飘入耳中,却渐觉心中平静,焦躁消除。慢慢入了一种无人之境,只觉世间清静,了无牵挂。那份宁静萦绕心头,越钻越深……

“勺子。”

耳边一声低语,猛地将她唤回神。偏头一看,差点没滚下去:“掌柜。”

书生轻嘘她一声:“别被迷惑了,昙花已开。”

勺子忙揉脸往下面看去,登时被眼前景致魅惑了。

那昙花已开,却是大朵大朵的红色,胭红如血,漾开一阵一阵波纹,在这百丈之地如水纹荡漾。和尚立足中间,依旧在念着佛经,模样虔诚,可脚下却是如血景致。诡异而又凄美,这大半夜看来,似百鬼飘游铺平的康庄大道。

勺子这才感觉到那昙花的妖气,原来花开之时,妖气才会出现,难怪她一直未察觉。

书生给她撑着伞,两人像蘑菇蹲着,凝神看那底下诡异之景。心中又微微诧异,在那样戾气满满的昙花妖周围,和尚却依旧身无邪气,心净的如灵泉,无尘无瑕疵。

那威仪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里面走出一个男子,身上还穿着里衣,神色茫然一步一步走入红圈中。

男子跪在昙花前,神情呆滞,呢喃着“我有罪,我有罪”,刹那,那昙花阵中隐约飘出一阵红色烟雾,头是女子的头,身上穿着大红纱衣,脚却是一缕红烟,在空中盘旋,撒下一朵朵昙花瓣。却是悄无声息,只听见男子重复着那三个字。

许久,和尚才停止诵经,缓声:“赎罪吧。”

勺子紧盯着那边,只见昙花妖已俯身递上一把匕首。男子毫不迟疑的接过,双手握住,直往自己的心口上刺。

“住手!”

勺子立刻下去,一脚踹飞匕首,喝了一声“开!”,地上瞬间绽放百花,将那昙花妖气冲天破开。昙花妖钻回盆中,又是紧合之象。和尚神色一变,生生吐了一口血,晕了过去。

勺子俯身探他鼻息,还活着,但是没想到能控制昙花妖的人,竟真的只是个普通和尚。如果不是以为他是妖道,她哪里会下这么重的手。她又去瞧那同样昏迷的男子,皱了皱眉:“宋大员外。”

书生也跟了下来:“宋大员外?”

勺子点点头,抬头看看那门匾,确实是宋家:“前阵子宋夫人投井了,宋家对外说是自杀,但一直有谣传是宋大员外宠妾灭妻,联合妾侍将宋夫人害死的。但是衙门那边说是自杀,因此宋夫人的娘家也没有办法。”

想到方才那什么“我有罪、赎罪吧”,勺子隐约觉得自己好像管错事,揍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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