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来覆去想不通,干脆不想了,呼呼大睡过去。
清晨醒来,拿着脸盆去打水洗脸,发现手上的瘀痕都不见了,药膏果然很神奇。洗漱干净后,她蹦到厨房拿菜篮子,去购置一日食材。
状元镇虽然不大,也不是主要的商道,因此并不算太热闹,况且时辰还这么早。
勺子蹲身仔细挑拣蔬菜,那几个卖菜大婶如往常说起街坊的大小事来。买好菜,又去肉摊,又听见同样的事,这才抬头:“好几个人都沉睡不醒?”
那屠夫边给她剁排骨边说道:“是啊,东家秦婶,云巷张哥,元儿他娘,还有松三媳妇,老椒他爹,不知道怎么的,就沉睡不起了。”
旁边一人道:“你说的几人,平日里就不见得精神,不是那出事就是这闹心,喊死喊活好几回了,指不定是做了美梦不肯醒咧。”
屠夫瞪眼:“去去去,跟道士混过两天就满口胡言乱语,做梦能做到醒不来吗?”
众人一番说笑,勺子微皱了眉,提过骨头和肉回去。突然这么多人沉睡,恐怕不是巧合,难道又有什么妖魔鬼怪进了小镇?乖乖,可千万不要跟客栈扯上关系,也别让她碰到。这几个月来她都成助人为乐的花妖了。
抱着这次一定不管闲事的念头,勺子拎着菜篮子愉快的回到客栈。只见门柱一侧那糖画老人又摆了摊子,正在点火烧糖浆的炉子。
老人抬头看了她一眼,笑的十分慈祥,一瞬间勺子就想起了老掌柜。要是爷爷还在这,那该多好……她那个时候如果就出来做小二,努力跟爷爷一起守护客栈,那爷爷决定要走的时候,她就能劝他留下了。
正想的入神,忽然有人摇了摇她,轻唤:“勺子。”
她茫然回头,是掌柜,可却不是爷爷,是书生。不由鼻尖一酸:“笨书生你出来干嘛。”
书生十分无辜的看她吸吸鼻子进去,待她走了,才微微偏眸看那糖画老人。糖浆已经化开,隐约飘散甜味,钻入鼻中。书生眸色顿顿,听见勺子在唤自己进去搬锅子,这才进去。
不多久,就有个满脸病色,衣着光鲜的中年人走了过来,喑哑着嗓子:“芝芝会喜欢吃的,给我来一个。”
糖画老人淡笑:“请转一副画吧。”
男子转了一只猴子,老人浇糖成画,递给他,说道:“你也尝一口吧,吃了,能忘却忧愁。”
男子神色略有恍惚,低头咬了一口,果真是甜进了嘴里,缓缓甜入心底……忧愁似乎真的顷刻散去,再无病痛。
下人见他神色恍惚,提醒道:“老爷,该去订酒宴了。”
中年人摆摆手:“你拿菜单给掌柜,我回去了。”
说罢,就拿着糖走了。下人摇摇头,难道是病糊涂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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勺子把骨头放进大砂锅,文火熬制,再添上些许药材。等客人点汤面时,这汤再浇灌上去,味道可好极了。而且起锅时再放盐,更能锁住汤汁浓郁香气。这样取汤之鲜美,但同煮的肉却不能入盐味,若是主吃肉,便先放盐,肉才更有味道。
才刚放入砂锅,勺子已经能想到那肉汤了,闻着微微肉香,看着当早点的白粥配酱菜都觉得美味。等了一会不见书生进来,正要唤他,就见他进来,拿了一张写满菜名的单子,笑道:“何员外家要办酒宴,在我们这订了二十三道菜,后天一大早就送过去。”
勺子眼一亮,接过来一瞧,道道都是大菜,简直是每个字都闪着钱,登时乐开了花:“没问题,明天我去买食材,后天天不亮就起来做。”
接到这单子,勺子心情大好,加上今日客栈生意不错,晚上趴在一旁看书生数银子,眼都笑成了豌豆。书生偏头看她:“手好了么?”
“好了。”勺子抬指抹了抹红润有伤的唇,“这还有点疼,药膏呢?”
书生正色:“我帮你上药。”
勺子严词拒绝:“不许碰我!嗯,还有酒。”
书生负手望天,叹气。要是想得起昨晚做了什么还好,被她嫌弃也心甘情愿。可是他什么都想不起还被嫌弃,用人间的话怎么说来着,对,比窦娥还冤!
第三天一大早,勺子就起来做菜。因大部分都是凉菜,很快便做好。辰时就将食盒搬上马车,驾马送去何家。
到了何家,叩响门环,一会就有人来开。勺子笑道:“同福客栈送菜来了。”
那下人迎她进来,把菜搬到厨房,弄好了后,勺子说道:“共计四十五两七十三文钱。”
那人说道:“这钱暂时没法给,先赊账。”
勺子眨眨眼:“我们是小本生意,从不赊账。”
那人无奈道:“我也没办法,老爷自从前天回来,说头晕睡一觉,到现在还没醒。可不就得了那最近镇上都犯的昏睡病。钱库的钥匙在老爷那,我们哪里敢去要钱呀。估计今天也没酒宴开,等老爷醒了就把钱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