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妖客栈(99)

土地公掐指一算,答道:“有。”

“何处?”

“东面,玉石街。”

勺子额上也渗出汗珠:“那不就是……我们的街上……”

远处传来悲凉吟唱“夜久语声绝,如闻泣幽咽”“他日一别各西东哟”。儒生骑着小毛驴边叹气边过来,声音低沉无奈。

勺子想让书生快点回去,可见他顿足看向儒生,隐约知道书生在等什么,没再催促。

土地公作揖:“若神君无事吩咐,小神去了。”

书生全神盯着儒生并未回话,勺子轻摆了手,土地公便回了家。

小毛驴走三步儒生就叹一气:“可怜哟,萍水相逢也是缘呀,怎的教人不伤心,不感叹,多少的姑娘欸……”

话还没说完,就见那隐没的山道旁跳出十几个大汉,大喊“打劫!”,儒生一个哆嗦,从毛驴身上翻滚下来,指着他们话都说的不顺溜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四肢健全的竟然甘愿做盗贼,你们对得起爹娘,对得起天地良心吗?还是及早放下屠刀立地成……”

“成你大爷啊!”那匪头呸了一口,“最恨跟你们这些酸腐人打交道,叽里呱啦一大堆,最后还不是得送钱过来,还的你苦我苦大家苦的唠叨。”

儒生捂住腰间:“小生没钱。”

“那就将你剁成肉包子!”

见那汉子要冲上来,儒生惊呼,踉跄而逃,没跑两步就被追上,身体猛地往前摔去,眼见要摔的鼻青脸肿,一抹光亮却从他怀中照射,瞬间将他包裹,隐没在这山道上。

劫匪顿时怔愣,只是一会,就吓的屁股尿流的鬼叫“见鬼啦,神仙显灵了快逃啊”,一眨眼已不见了踪影。

勺子觉得自己的眼神完全不够用啊,刚才儒生是怎么消失的?她竟然没发现一点异样。书生面色沉静:“九尾姑娘没有将我们送错地方,她觉得这个时段奇怪,并非是捏造的。”

“这是怎么回事?”勺子大雾,“那儒生为什么会消失?”

书生缓声:“刚才他身上散发光源的东西,是我送你的小花簪。”

勺子恍然:“就是三十日那晚被他捡到的小芍药花簪?”

“嗯。勺子,我们回客栈。”

勺子抓紧他的手臂,定定点头:“嗯。”

状元镇如今正热闹着,开了五十多年的客栈,不知何故几乎烧成灰烬,已然可以上头条。

只是听着什么“可惜啊可惜”“竟然就这么没了”“我还去那喝过茶”,勺子就鼻子泛酸,她也要努力找到事件真相,保护好客栈,不让客栈消失的事成真。

从空中往客栈方向急速前行,勺子还能看到玉石街方向有滚滚浓烟。书生拉着勺子站在锦绣客栈屋顶上,只见同福客栈已然烧成灰烬,整整两层,坍塌了半边,剩下一半仍在冒着红色火焰,房梁木柱,几近烧成木炭。

勺子顿时落了泪,很想下去救火,可是她看到……书生萧瑟的背影。书生半跪在客栈前,怀里似乎抱着谁。辛娘和柏树哥他们相互搀扶,哭得悲怆,唤着“勺子、老大”。勺子捂住心口:“书生……他抱着的人……是我吧?”

书生蓦地握的更紧,已忘了这力道会将勺子的手握疼:“嗯。”

勺子没有提醒他,自己倒意外的平静,书生才是最难以接受的那个人吧。她伸手摸摸书生紧绷的脸,笑道:“我还好好的,别担心。我们是回来看之前的轨迹的,既然我还活着,那就说明,还可以改变,我还能活呀。”

书生笑不出来,虽然很想回以一笑,却笑不出来。看着勺子笑的灿烂,更觉心痛。楼下的嘈杂声骤停,似乎天地一瞬间静止,两人往下面看去,街道的议论纷纷不见了,街上走动的人也已停了步子。就连呼吸……也听不见。

“有人将这里静止了。”

勺子微屏了气,只见街道上的书生还在动,其他人确实都没有再动弹半分。

那书生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为什么没有回去……为什么……”

一个大衣白袍女子蓦地凭空出现,发髻高耸,眉眼不怒自威,声调冷冷清清:“你竟然为了株小小芍药花为她逆转天命?你可知晓这其中会牵扯多大?”

书生冷笑:“那又如何?你可杀她,我为何不能救她?”他紧揽着怀中身体冰凉的人,冷声,“你震碎她的元神,夺她性命,我既然不能改了这天,那就要了你的命。”

女子拧眉:“我并没有杀她。你离开那一盏茶的功夫,我做了什么,你大可以问这周围鬼怪亦或土地神。若真要杀她,在三百年前,我就不会向你讨她走,还答应你让你找东西替代她为我炼石。”

楼上的勺子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缓缓起身的书生,那身上的煞气刺的她哆嗦,冷,是满满泛着杀气的冷意。原来平日里那样温柔的书生,也会有这样乖戾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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