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我闻声后,一时激动,猛灌了一口酒入喉,咳了几声才哭笑不得地看着对面的帝曜:“你……”这话是我昨夜对巨兽说的,他怎么知道?

“再喝。”帝曜没给我解释,又斟满了一碗,自己先喝了。

我抹去唇边的水渍,又无奈地端起酒,慢慢地饮尽。

我喝酒喜欢慢慢地品,但帝曜似乎把酒当茶一样,每次都是大口地一饮而尽,等我喝完后,就立刻添满,继续重复一饮而尽的动作。

饶是我酒量好,也禁不住这般连续灌,我喝了五大碗后,脑袋就有些晕眩了,撑着额甩了甩头,挥手道:“慢些,喝太急,易醉。”

“吾不醉。”

我一愣,见他又倒满了饮尽,一时竟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了。

他恐怕是当上位者惯了的人,习惯以自我为中心,以自我为标准,所以他的言下之意,恐怕是他不醉,我就得陪着他喝。

这样下去如何了得,我还不想年纪轻轻,就倒在酒桌上。

“抱歉,我已醉,不可再喝了。感激你请我喝酒,只是大量饮酒伤身,适量便好。”

我以为像我这样的人,被我拒绝会生气,没想到他点了点头道:“好,那喝茶。”

说着,又变出了一壶香茶,拿着盛酒的大碗给我们俩斟满了。

我看着那一大碗浓茶,哭笑不得,好好的香茶,被他这般毫不怜惜地倒入酒碗里,味都混搭了,还能喝出什么味道来。况且,人家喝茶都是慢慢地品,就他喝茶都喝酒一样,牛饮,真是糟蹋。

我揉了揉眉心,让小二给我上了两小茶杯,取过茶壶,重新给他倒了一杯,递给他,在他准备牛饮时,我制止了。

“茶应当慢慢品,而非一口气饮下,这般就失了饮茶的味道了。”我端起茶杯,敬了他一敬,低垂着眸子慢慢地将香茶饮入喉中。茶香在唇齿间流荡,比酒来得更让人舒服。

我放下茶杯,见帝曜果然学了我,慢慢地品,好似发现了什么新鲜的事情,他的眉头都挑了起来,看来是领悟到了品茶的乐趣。

帝曜的话不多,我也找不到别的话题,我们俩就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品,话也鲜少说,不知不觉,竟也品到了午时。一直到舒诀闯进来,我们才结束这诡异的品茶时刻。

“公子,不好了!官兵来了,有人说曾在这附近见过您,现在官兵正往此处赶过来,这里待不住了!”

我如被一盆冷水兜头泼下,时刻紧急,目下也顾不上帝曜了,我同他道了声歉,立时回房迅速收拾东西,才刚捡收拾完,我便听到了盔甲摩擦的声音,听这来声已经离我房间不远了。

我同舒诀对视一眼,打开了窗户,从楼上跳了下去,幸而下方有屋檐遮挡,缓冲了我的下坠力,我一爬起,就继续带着舒诀往人多的地方跑。

这一路我们毫无目的,我脑子里只想着一件事,千万别被他们抓住!只要落在他们手里,哪怕我是无辜的,也成了罪人。

大街上人来人往,给我们的逃跑提供了便利,拐了数个角落,我以为他们终于被甩掉时,才发现我们早已是瓮中之鳖,哪儿都逃不去了。

我与舒诀独独忘了,这些人选作官兵,少说都是有些灵力的,要追我们这些普通人,那是容易得紧。

我们被逼到了死角,后面已无退路,我心如死灰。

原以为到了这远离帝都的地方,便能摆脱灾厄,圣主也会因此而另寻他人顶罪。谁知道,我低估了皇权的威力。

我甚是不甘,为何普通人面对皇权只能任其宰割,为何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人冤枉,被人视为通缉犯,而不能反抗!

我看着逐渐逼近的官兵,猛地握起了双拳,哪怕我力量单薄,我也要誓死反抗!

☆、 第六章·噩耗

正在我做好准备之时,一道金光突然在我眼前迸发,刺得我眯上了眼,当金光散去,只见我们已从那个角落来到了昨日我见到巨兽的城郊。

此时巨兽正站在那儿,似乎在等我一般,见到我便走了过来,我看到熟悉的身影,刚冷却的心就恢复了温度。

我顺了顺巨兽的毛发,把脸埋在他的颈项,我心情糟糕透顶,我厌倦了这种东躲西藏的日子,若非巨兽救我出来,我还真想一拳抡上那些该死之人的鼻头,痛痛快快地打上一架,让他们知道,哪怕我是毫无灵力的普通人,也是容不得他们欺辱的!

这时,巨兽的长尾缠上了我们腰间,把我们送到了他的背上。双翼一展,巨兽便带着我们飞往前方。

渺小的山河又在我们脚下,这一次我却没有欣赏的心情,只觉得那些山河就像一条条深沟,向高空的我们张开双臂,等着我们坠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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