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年Ⅰ迷失银河(47)

刚才急着逃命,除了随身携带的背包,什么也来不及带上,包括蜡烛和煤油灯。

地下室里漆黑一片,我拿出手机,启动手电筒模式,一点一点地扫望四周,越看心越凉。

地下室的面积大约一百平方米,除了左前方的几个木箱,以及堆在右边墙角的十几幅油画,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大梁和柱子全部都是木头制成的,照这火势,迟早也要蔓延到地下来。就算不烧死,也肯定被呛死。躲在这儿,除了苟延残喘几十分钟外,没有任何意义。

“别担心,地下室里有条逃生秘道,我们肯定能离开这里。”玄小童似乎知道我在想些什么,三步并作两步跳下楼梯,打开木箱子,找出一个应急药箱,帮我小腿的伤口消毒上药,用药棉和绷带绑好。

换了其他孩子,找不着姥爷,唯一的木屋又在鸟群、猫群疯狂的攻击下烧成废墟,不是吓得六神无主,就是号啕大哭了,但他经历了刚才的恐怖景象,居然还能泰然自若地照料、安慰我,实在让我不得不刮目相看。

头顶“砰砰”的撞击声不绝于耳,隔着厚厚的木门,依旧能听到野猫和鸟群凄厉的狂叫声。每一声撞击,都让我的心跟着猛跳一下。

“秘道的门就在这面墙上,小时候姥爷曾经蒙着我的眼睛走过。”玄小童搀着我站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到北面的石墙边,一边敲叩,一边贴着墙面侧耳聆听。

“为什么要蒙着你的眼睛?”我好奇地问。

“我姥爷说,这条路是死人的路,活人不能睁着眼睛看,否则会遭到诅咒的。”他若无其事的回答让我背脊一阵发凉。

站在这昏暗的地下室,环顾四壁,突然又有了那种强烈的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掌,贴在一块光滑的岩石上,猛地一按,“咯啦啦”一阵闷响,整个墙面突然旋转打开了,露出了一个青铜铸造的圆门,直径两米,左边雕着一条白蛇,右边雕着一条黑蛇,中间正是s形的太极鱼线。

“你怎么知道在这里?”玄小童惊讶地望了我一眼,伸手去揿铜门上的蛇纹,铜门却分毫不动。

“我瞎蒙的,既然蒙对了,就再蒙一次试试。”我的右手刚靠近铜门,便觉得无名指一阵刺痛,“嘭”的一声,手掌如磁石附铁,紧紧地贴在那条太极鱼线上。

铜门鼓起一团刺眼的绿光,太极鱼线无声无息地朝两边裂开,露出一个黑黝黝的甬道。

“走吧,”玄小童难以置信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甬道,亮晶晶的眼睛满蕴着惊喜与笑意,就像夏夜天空的星星,“一起闭上眼睛,去漫步天街。”

※※※

甬道又陡又长,我们闭着眼睛,扶着石壁一步一步地朝上走,除了水滴声,就只有自己的喘气与脚步声,安静得就像在地狱。

我的小腿酸软无力,每登一级石阶伤口便针扎似的一阵刺痛,爬了十几分钟后,己经疼得迈不开步了。玄小童将我的左臂架在他的肩上,右手扶住我的腰胯,顶着我往上走。没想到他身子这么羸弱,力气却不小。

“你姥爷的爷爷不会是清朝的贝勒爷吧?”我心底默默计算,至少已爬了900多级台阶,普陀山也不过才1088级石阶,这个地下甬道竟比普通的山道更陡更长,造价可想而知。

玄小童“扑哧”一笑:“清朝的王爷算什么呀,这条地道早就有啦。我姥爷说,往上数能数到春秋时的燕国。”

“嗬,这房子穿越了,一下从美国佬的别墅变成我们天朝上国的古董了。”我想起刚才看见的七十年前的幻影,忍不住问,“对了,你姥爷家是不是姓俞?”

“又猜错啦,我姥爷姓华。”不知为什么,他的问答让我松了口气。

“这么好的……好的房子,被这些怪物烧毁了,真是太……太可惜啦。”我靠着墙,大口大口地呼吸了一会儿,继续往上走,“也不知道这些疯猫怪鸟从哪儿来的,和司马台景区的封闭是否有关系……”

“人都找不着了,房子拿来又有什么用?”玄小童倒是比我看得开,“就快到啦,你还是省着点儿力气,少说点儿话吧。”

岩壁光滑冰凉,触手如玻璃,我想起他说的那句“这是死人的路”,心里越来越好奇强忍了几次,终于还是憋不住偷偷地睁开眼睛。

甬道里伸手不见五指,我拿手机的白光一照,浑身寒毛直乍,“啊”地大叫一声,差点从石阶上滚了下去。

左边的石壁上贴着一个似人非人的怪物,身体苍白浮肿,巨大的头颅坑坑洼洼,一双绿幽幽的凸眼正瞪着我,张牙舞爪,咧嘴狞笑。

“叫你别看你非要看!”玄小童一把架住我,恨恨地跺了跺脚,“告诉你这是‘死人之路’,现在害我也一起被诅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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