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年Ⅰ迷失银河(70)

我吓了一大跳,这才知道他抱着我从恶魔龙脚爪下翻滚时,己经被其镰刀爪划中。

问他怎么样,他勉强一笑,疼得己经说不出话来了。

恶魔龙的桀桀怪叫声此起彼伏。这帮怪物的嗅觉比狗还灵敏,如果没受伤,或许还能从它们眼皮底下逃出去,现在基本属于做梦。我又急又担心,突然想起仓库架上的急救箱,急忙背起玄小童,继续朝前飞奔。

到了餐饮室,忽然听见头顶传来“桀桀桀桀”的叫声,我心底一凉,还来不及抬头,一只恶魔龙己经张开双翅,从舱顶的桁架扑了下来,将我们撞得飞出几米。

前方尖叫刺耳,又有一只恶魔龙大踏步冲来,我手腕被它尾巴扫中,酸麻剧痛,螺丝刀顿时脱手飞出。

另一只恶魔龙趁机高高跃起,脚爪重重地踏在我的胸口。我眼前一黑,痛得无法呼吸,如果不是有背包挡着,心脏指不定己经被它扯出来了。它扬起右脚爪,镰刀似的尖爪悬在我咽喉上,歪着头,居高临下地瞪着我,就像逮着了老鼠的猫,神态狰狞而又冷酷。

就当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一道人影突然斜地里冲了出来,一把抓住那只恶魔龙的脚爪,将它抡着横甩而出,重重地撞在舱壁上,接着又鬼魅似的扑上另一只恶魔龙的脊背,“喀嚓”一声将它的脖颈拧断,然后跃上桁架,朝我发出尖利的啸叫。

天窗外闪电乱舞,舱内一片雪亮。

我惊魂未定,那人浅褐色的皮肤,布满青绿色的鳞状花纹,穿着兽皮,结着发辫,袒着左乳,有点儿像印第安少女,如果不是嘴里那两颗龇露出的尖牙,甚至可以算得上姿容妖媚的美人儿。

起初我还以为那青绿色的花鳞是文身,再一细看,鸡皮疙瘩全冒了起来,毛骨悚然。

她身上的鳞竟然是一片片的蛇甲,而那满头长辫赫然是一条条长约三十几厘米的蠕蛇!

※※※

细如发丝的蠕蛇植入她的头皮,花园鳗似的蜷曲摇曳……我心里一紧,猛地想起梅里雪山的那具蛇发女尸,想起冰川上的蛇群,想起我胸膛长出而又消失的鳞甲,想起蛇戒,想起这一路上无处不在的双蛇图案,想起狗头人在我昏迷时说那些奇怪的话……胸口就像被大石死死压住了,激动而又恐惧。

那时我仍然没有猜透这一切之间的隐秘联系,但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个浑身蛇鳞的少女或许就是串联所有线索的关键。

她灼灼地凝视着我,尖声长啸,好像早就和我认识似的,眼眶里泪水盈盈,似悲似喜,表情非常古怪。

十几只恶魔龙左纵右跃地从仓库的帷幔后冲了出来,看到那蛇鳞少女,居然像遇见了克星,纷纷尖叫着朝两旁散开。

蛇鳞少女龇牙朝着众驰龙厉啸几声,突然从桁架上一跃而下,动作快如闪电,转眼间就折断了两只恶魔龙的颈子,又抓起几只恶魔龙,接二连三地甩了出去,撞在舱壁上,“乒乒乓乓”之声大作。我看得眼花缭乱,瞠目结舌。

恶魔龙的体型虽然不算大,但速度极快,灵活狡猾,爪子和利齿更是超级凶器,被科学家归入最残暴的食肉恐龙行列。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根本无法相信有人居然能信手折断它们的颈骨,并且掷铁饼似的将它们抛来甩去。

玄小童也看得呆住了,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就连腿上的伤口也忘了捂紧,鲜血丝丝直淌。

几只恶魔龙想要绕过来偷袭我们,蛇鳞少女掀倒储物架,握着长杆左右横扫,它们纷纷尖叫着朝后跳开。

密封箱、急救物品和罐头滚得满地都是。我抓起一个大袋子,将医疗箱、绷带和罐头、瓶装水塞了进去,然后抱起玄小童,拖着袋子退回到休息舱。

所有的药盒都没有文字标识,只有简单的图形符号,仓促之间找不到止血的药物和疫苗,只能先拿酒精给他腿上的伤口消消毒了。

我抓住玄小童裤子的裂缝,“嗤”地朝两边撕开。

他惊叫一声“你干吗?”他满脸酡红,本能地朝后缩去,被我用酒精往腿上一浇,疼得尖声大叫,蜷作一团。

恶魔龙的尖爪极为锋利,就那么轻轻一划,已经在他雪白的腿上留下了十几厘米长、三四厘米深的伤口,皮肉朝两旁翻开。

被野兽抓咬后,伤口不宜立刻包扎或缝合,应该用肥皂水或药液清洗,再注射苗。

当时情势所限,我来不及多做处理,用瓶子里的清水冲刷了一会儿,低头在他伤口用力吮吸。

不知是太过疼痛,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玄小童奋力想要将我推开,尖叫了几声,忽然晕了过去。

我吸出几口黑血,心里稍宽,又用酒精给他的伤口消了消毒,扯出绷带,简单地包扎了他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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