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公子,幸会了。」南槿礼貌地拱了拱手。
「幸会,南大人。」穆峭笛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个礼。
「穆公子还是叫我的名字好了,大人什么的,听起来真有些别扭。」
「这怎么敢?京城谁不知道紫衣骑的大人们深受鱼千岁的信任,别说我们这些无职的子弟们,就是钦封的朝廷命官,也不敢对各位稍有不敬啊。」穆峭笛冷冷道。
南槿虽然给人的感觉有些单纯迷糊,但其实非常聪明,也很明白大多数的人对紫衣骑都不抱有好感,一听穆峭笛说话的口气,大概便了解了他的意思,再看看苏煌过意不去的表情,不想让他为难,于是笑了笑,道:「我还要去领令牌呢,今天就不能再陪苏兄了,两位再会。」
苏煌颇感歉然地一笑,低声道:「早些去领也好,再会了。」
南槿向两人点头为礼,转身离去,起先几步走得非常慢,但很快就加速步伐,消失在人流当中。
「已经走远了,不用看了。」穆峭笛有些酸酸地说了一句。
「我根本没有……」苏煌刚开口要分辩,就被搭档打断:「你嫌这儿不够热闹吗?回家再说。」
这样一来两人都有些生气,并肩走着,却一句话也不说,一直到进了同住的小院,又进房间关好了门窗,依然是一片静默。
好半天之后,还是穆峭笛首先开口:「现在没人了,你怎么又不张嘴了?」
苏煌赌着气道:「你都下了结论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下什么结论了?自始至终我还什么话都没说呢。」
「你说了!」苏煌气呼呼地道,「你眼睛说的!你觉得是我不听你的劝告,自己去找南槿的!」
「哟,我眼睛说的话你都能懂?」
「当然,别说眼睛了,你头发丝儿说的话我都能懂!」
穆峭笛把下巴放在椅背上,盯着苏煌看了一阵,不知怎么的,脸上的阴云好象散了一点儿,慢慢道:「那你说,是怎么跟南槿在一起的?」
「我都跟你说过了,在碰巧遇上的,不过不是在大街上,是在秦侍郎府外。」
「你没事到秦府去干什么?」
这一下苏煌顿时觉得理直气壮,扬着头道:「谁说没事?是小况叫我去的!」
紧接着,苏煌将那个书生的事详详细细地讲给搭档听,末了还发表了一句感慨:「那个厉炜助纣为虐,手上沾了我们南极星那么多义士的血,活该娶到这种老婆,而且他将来也不会有好结果的,真不明白南槿到底喜欢他哪一点啊?」
穆峭笛耸了耸肩,「不可否认,厉炜的确算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谁喜欢上他都不稀奇。」
「可象他那种冷血的人一般都不懂得珍惜真情的,只恐怕将来南槿他……」
「小煌,」穆峭笛语气微微有些严厉地叫了一声,「你对南槿的兴趣已经超过限度了,他将来如何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情,更何况马上就有那么大的行动,你要把心思收回来!」
苏煌咬了咬下唇,但因为明白搭档说的有理,低下头没有回嘴。
「这可是一场生死难料的恶战,我不准你分心只是不想让你出事。」穆峭笛放软了口气,坐到搭档的身边,揽住他的肩膀,「小煌,听我的,在行动之前,不要再想与南槿有关的事情了。」
苏煌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几乎低不可闻地道:「知道了……对不起……」
穆峭笛微微笑了笑,为了改善一下气氛,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语气轻快地道:「这次行动说不定又要花不少时间,你想好跟伯父怎么说了?」
「还不是跟以前一样,说我要出门游玩。反正他也早就知道我喜欢‘游山玩水’,管也管不了,最多骂两句就算了。」
「你放心,这次他不会骂你的。」
「为什么?」
「真是笨啊,」穆峭笛拧了他脸颊一下,「因为你这次出门不是跟你爹嘴里的‘狐朋狗友’一起,而是跟我这个好孩子同行啊,他会很放心的。」
「哈,你也算是好孩子?」苏煌扁了扁嘴。
「好不好得看跟谁比,总不至于象你总是闯祸,当年受训的时候,居然把人家秦教头跟张师母定情的信物给烧掉了!」
听他提起这件事,苏煌立即瞪起了眼睛,「我又不知道那块手帕是他们定情的信物啊,秦教头藏得那么紧,我一时好奇才偷出来看的,刚凑近火把要看上面的字,就燃起来了。」
「你当时一定吓坏了吧?」穆峭笛挽住他的脖子,「我知道你暗恋张师母,怕她因为这个生你的气。其实是你多心,人家那时候都生第三个孩子了,根本没把你个小毛头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