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穆峭笛的手,从后面牢牢地按在他的胳膊上,力度大得几乎捏痛了他的骨头。
看了一眼搭档凝重深沉的双眸,苏煌控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因为他自己心里也很明白,即使真的不要命地冲了上去也根本是于事无补,因为鱼庆恩的身旁还站着厉炜,站着全天下最深不可测的一个男人。
那是南极星从没有战胜过的对手,是目前为止还不可逾越的高峰。
鱼庆恩保养的极好的手指熟练地拨了拨搭扣,很快拧开了银筒的圆盖,向里看了一眼,又翻过来向掌心抖了两下,什么东西也没倒出来。
那个圆筒居然是空的。
很显然,如果不是那里面真的什么都没有,就是名单已经被拿了出来。
满腹的疑云萦绕之下,苏煌再次看了南槿一眼。
可是那个年轻的紫衣骑脸上仍然没有任何异样的波动。他只是简简单单地站在那里,认真地看着自己的统领,好象对这里所发生的这一切事情,根本没有什么兴趣。
鱼庆恩慢慢将手中的圆筒递给身旁的无旰,瞟了瞟周峰,悠悠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周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属下失职,请千岁恕罪。」
「今天派你来的时候,我还特意拿过一个类似的银筒给你看,明明白白地告诉过你魏英杰会用它来传递消息,难道搜身之前你没有认真交待过跟你来的人,让他们多留意这样一个东西吗?」
「不,属下是交待过的,千岁爷不信的话,可以查问。」
「老夫倒不是不信,你也不用太紧张,」鱼庆恩慈和地笑了笑,「也许你只顾着搜身了,还没有开始查寻这些小地方,是不是?」
周峰霎时面色如雪,但他深知在这个老者面前说谎的后果,只好道:「不……周边的树丛草地,都翻过的……」
「哦?」鱼庆恩的目光微微冷洌了起来,「周峰,这可就不象是失职了。以你一贯的细心周详,老夫不相信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会疏漏掉……当然,除非是故意的……」
「绝对不是!」周峰的额头滴下一颗颗黄豆大的汗珠,「在搜身之后,属下曾经亲自在周边看过一圈,记得当时那棵柳树下面根本没有任何可疑的物品,故而属下认为,这个银圆筒一定是刚才千岁爷和统领大人进来的时候,有人乘乱抛在那里的!」
鱼庆恩缓缓抚弄着颔下的几茎微须,沉思了片刻,嗯了一声,道:「说的也有道理,方才那种情况,的确有很多人有机会想扔什么都扔什么……」
周峰擦擦额上的冷汗,叩头道:「千岁爷明鉴。」
「那老夫就更奇怪了,既然这个东西是才扔下去的,那怎么的搜身的时候会没有搜出来?你都交待过手下了,它不应该很难搜吧?」
周峰艰难地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强迫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发抖:「属下以为……没搜出来,大概是因为……」
「什么?」
「在场的人多,属下没有能够亲自搜查每一个人,如果进行搜身的这些弟兄中有一个人对千岁爷不够忠心,或者说,根本就已经背叛,那么他就可能想办法对凶手放水……」
被提及的那一批紫衣骑立即全体变了脸色。
「……属下未及时想到这一点,在没有进行复查的情况下就轻易放人,是属下的失误,请千岁爷责罚。」
「嗯……」鱼庆恩的手指在靠椅扶手上有节奏地敲击着,「似乎说的通。那好,就算这里存在着这样一个人,他心怀叛意,冒着可能被你复查的危险包庇凶手,又乘着场面混乱把银筒丢在了柳树下,那么他有没有本事进入到你的内宅做一些类似于栽赃的手脚呢?」
周峰虽然听出语锋不对,但实在没有弄懂这个问题到底在问什么,愣了一愣,满头雾水地道:「属下愚钝,不明白千岁爷的意思……」
「不明白吗?那你知不知道,既然我和炜儿明明已经指派了你跟魏英杰会面,为什么又会突然亲自来了?」
「属下不知……」
鱼庆恩笑了两声,从袖中摸出几个蜡丸,丢在周峰面前:「认得这些么?」
「属下不认得……」
「这是有关我们紫衣骑和朝廷机密的情报。」
周峰有些六神无主地半张着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你真的不认得?难道它们不是你自己亲手做的吗?」
周峰大惊失色:「没有……属下从没有见过这些蜡丸!为什么千岁爷会怀疑是属下……」
「因为它们是在你内宅的暗柜里,被老夫亲眼看着搜出来的,就在今天,刚刚发生不久……这也就是我和炜儿突然来到这里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