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一扒我那个丧病的同桌(41)

顾倾淮和栾澄坐下来之后,老太太也没看着人,扬声喊:“小梁,人去哪了?”

“楼上有点事!”梁苗苗在楼上喊,“齐姨您稍等,我马上就下来!”

老太太叫齐敏,梁苗苗平时就叫她“齐姨”。

栾澄问:“奶奶您之前给我的桃木剑是在这里买的?”

老太太笑:“不是,都说了是来拿花土。”说完她问顾倾淮:“小顾也想要我先前给小澄那样的桃木剑?”

顾倾淮知道这是个可以放开提问的暗示,便说:“不是的奶奶,其实我是想跟您打听一个人。我觉得您给栾澄的那把桃木剑似乎就是出自这个人之手。这人叫什么我不知道,但是行里的人都叫他‘九胡’,是玄术界一位有名的高人。”

老太太不动声色地拿起实木茶几上没串完的串珠串着,半晌问:“你为什么要找他?”

顾倾淮皱眉:“您应该能看到我身体异于常人不是么?”

老太太摇头,笑得有些无奈:“你和小澄是天定姻缘,这就说明你也是我的亲人。玄术界的人,你看有几个能看懂亲人的命格的?”

顾倾淮哑口无言。

栾澄插一嘴说:“原来奶奶您之前说会看些面相是真的?”

老太太叹气:“会看又怎么样,也不能改变什么。”

楼上这时传来脚步声,梁苗苗从上头下来了。她穿着一身宽松的雀蓝色亚麻料长袍,头发用一根簪子盘就起来,看起来随性又靓丽。

这是个长得相当漂亮的中年阿姨。

阿姨下楼时看着顾倾淮和栾澄,突然顿住脚步不再走了。她站在台阶上,像一只发现了什么奇景的孔雀一样盯着顾倾淮和栾澄。

“梁姨您看什么呢?”栾澄被看得有点发毛,首先就忍不住开口。

“看你小子带来的朋友和你一样帅。”梁苗苗继续下着楼,笑说,“不过真没想到跟小澄你有姻缘的人是个男生,梁姨有点儿意外。”

“梁姨……”栾澄服了。感觉一瞬间周围的人突然都懂得算命看相!而且是因为见多不怪了么?居然都对同性恋这个事好像没多大反应,淡然得很——比如他奶奶。也不知是不是信命,所以知道反抗也没用。

“奶奶,您还没告诉我关于九胡的事。”顾倾淮觉得,奶奶当时没有直接说不知道,肯定还是了解一些信息的。

“他已经不在人世了。”老太太说,“而且就算他在,也未必能解决你的问题。”

顾倾淮:“……”

梁苗苗欲言又止地看了老太太一眼,见老太太始终低着头串珠子,她也就没说什么。

顾倾淮的脸色本就苍白,此时变得更像是刷了层白灰一样,毫无血色,让他看起来比原来更清冷了。

栾澄看着都有点儿忍不住同情:“你的什么问题啊?”

还记得当时白幽说的那个“再不转过来就没……”,真的是没命吗?

顾倾淮没回答栾澄,他握了握拳,又问老太太:“那奶奶您听说过‘金缠玉碗’吗?”

老太太还没说什么,栾澄说:“我听过!我还梦见过!”

顾倾淮:“……”

老太太问:“你梦见什么了?又是你爷爷告诉你的?”

栾澄说:“我爷跟我要金缠玉碗,可我哪有啊?后来我倒是梦见过几个碗,但我醒来就记不清它们长什么模样了,而且我也不确定那是不是金缠玉碗。”

奶奶让梁苗苗给栾澄拿了纸和笔:“小澄你会画画,你画出来给奶奶看看。”

栾澄就又像之前一样,画了个碗,又在碗边画了个小凸起:“就这样,具体的花纹什么的我不知道。”

奶奶看了看,接过纸笔,又在上头补了几笔。她没动碗本身,只是把那个半个拇指大小的小凸起给细细描绘了一下。栾澄专注地看了半天,发现那应该是只蝉。

“是这样么?”老太太问。

“对对对,好像就是这样。”栾澄觉得,当时他爷爷拿在手里的碗就是这么个模样。

“这的确是金蝉玉碗。白玉碗底,紫金蝉。”奶奶说,“不过你爷怎么会跟你要这个?咱们家又没有。”

“说的是啊。不过好在爷爷现在不来我梦里了。”栾澄说,“有一段时间他天天晚上来,弄得我觉都睡不好,奶奶您不是知道么。但是最近就没有这种情况发生了。”顿了顿,“原来是这个‘蝉’,我还以为是缠绕的‘缠’呢。”

“小顾,是谁告诉你可以找九胡解决你的问题?”老太太问。

“是重明先生文国生。我生下来就体弱多病,看了很多家医院都没有找出病因。后来是爷爷找到这位老先生,家里才知道我是天生少一魂,所以才会比其他孩子容易夜惊、哭闹、也易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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