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辟天(14)

这位前朝的太子妃,居然和苏摩半夜一起出现在这个西市上!

难道……空桑和海国正式结盟了么?

一时间,潇脑海里掠过了那些天下流传的隐秘传闻——比如堕天,比如复生……空桑太子妃和这位鲛人新海皇之间留下过太多的传说,至今仍然在民间口耳相传。

然而,眼前这个女子眼神冷漠如冰雪,隐隐有无可言喻的威严气势,竟令人不敢仰视,完全不象传说中那般多情温柔的痴情女。

“我不是白璎。”白薇皇后冷冷回答,回头对着苏摩,“你认识她?”

苏摩顿了一下,最终冷冷开口:“是云焕以前的傀儡。”

唰——一道白光忽然腾出了衣袖,光剑刹那如游龙而出,直接斩向铁笼里关押的女子!

“叛徒。”白薇皇后眼里冷芒闪烁,一剑旋即劈下。

“叮”,空气中忽然起了一声奇特的脆响,仿佛有什么无形无质的力量一瞬间交错。苏摩的手猛然抬起,指尖迸射出一道细细的银光,刹那间和那道白光交在一处。

“白薇皇后,”仿佛忽地动怒,海皇冷笑起来,“这是我们海国的事情。”

一剑被挡开,白薇皇后有些诧异的回头看着他:“你回护这个叛徒?”

“如果要杀她,在桃源郡早就杀了。”苏摩冷笑起来,“既然我当时放了她,就没道理再翻悔——何况她现在还被关在当年我的囚笼里。”

白薇皇后沉默下去,知道这个傀儡师脾气阴枭多变,有时候无可理喻。

潇被白薇皇后猝然的出手惊了一惊,下意识的往里靠,然而微微一动便引起了钻心的疼痛,她单薄的身子剧烈颤抖起来。

“你怎么会到这里?”苏摩回头看着铁笼里的女子,微微蹙眉。

“桃源郡一战后,我落在了大部队后面,只能自己从桃源郡返回帝都找云少将。结果……半路被人抓住了。”潇瑟缩了一下,似乎有些羞愧,低下了头,“我没有丹书,又……又没有主人陪在身边,就被当成了出逃的奴隶抓了起来,一直被困在这里。”

苏摩眉梢挑了一下:他记得笑离开桃源郡时身上已然带着重伤,难怪会逃不过这些捕猎者的追击。他的视线落到潇的身体上——有两条粗粗的铁索从她双肩上穿过,扣住了她的琵琶骨,将鲛人女子死死钉在了铁笼里。

他默不作声的吐出了一口气:受了这样重的伤,这个鲛人傀儡算是废了,她再也不能继续驾驭风隼。那一刻他隐约觉得莫名的悲哀——不知为何,从深心里、他一直对这个身负背叛恶名的同族深怀关注。

“从陆路返回才被抓?怎么不从镜湖走?”他有些诧异。

潇闪电般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镜湖?我……我怕遇到复国军。”

“呵。”苏摩终于明白过来,忽地冷笑。

无路可去的叛徒啊……孤身在黑暗里前行,没有一颗心朝向你,没有一个人会想起你。这天,不容你仰望;这地,不容你踏足;甚至那一片碧蓝,也永远无法回归——天地之大,也无你的立锥之地!

为那个无情的破军背弃了一切,究竟是否值得?为何你如此的坚定?

在他饶有兴趣的低头审视时,潇忽然仰起了头:“少主,求你放我出去。”

血污狼藉的脸上闪着急切的哀求:“求求你!放我出去!”

她的手隔着笼子探出来,抓住他的衣襟,用力得几乎撕裂:“我得赶紧去帝都……我听来往的客商说帝都剧变,云少将似乎出事了!求求你放我出去找他!”

苏摩碧色的眼睛闪了一下,再度抬头望着夜空里那一颗破军,仿佛在通过幻力感知着什么。半晌才开口:“你去了,又有何用。”

他的声音冷酷:“你该知道落到辛锥手里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潇被这句话刺了一下,全身难以控制的发起抖来。辛锥……她是如此的恐惧,以至于肩上的铁索都发出了震颤的声响。她捂住脸,颓然坐到了铁笼里,喃喃:“不,我还可以去找人帮忙……征天军团里的那几个将军…那些肮脏的色鬼……还有好多把柄在我手上。”

苏摩微微一怔。是的,他也知道这个背负着叛国恶名的鲛人资料:二十年前复国军起义失败,传说便因为她的出卖。而在被沧流帝国俘虏之前,这个鲛人曾经是——

星海云庭里红极一时的歌伎。

艳冠叶城的花魁。

她有过这样曲折而肮脏过去,而现在,为了那个将她当武器的冰族少将,竟然几乎把前半生所有用耻辱换来的资本全部赌上去了!

——忽然间一种莫名的愤怒从胸臆中腾起,他俯下身去用力扯住了铁索,将她从地上硬生生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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