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根凶简(105)

“郑明山作保,理论上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防着总是没错的……”

木代嗤之以鼻,连墙角都不屑听了。

这老头,还真是没安全感,不过也对,采宝的人排外,人越多分账的就越多,因此宁愿小锅小铲的干,看谁都像居心不良谋算自家的。

昆明到合浦约1200公里,车程约莫一夜加半个白天,所以,她们第二天中午出发。

两个人都行李不多,算是轻装,但心情大不一样。

木代很警惕,没人教她怎么做,但责任使然,无师自通,视线尽量不离开炎红砂,也会自觉不自觉地看周围的人,但凡有生人靠近,全身的弦都绷起来了。

第一次工作,她不想搞砸了。

炎红砂却心情舒畅,看情形,炎老头字字恳切的经验建议,她是全抛到脑后去了。

哦,不对,有一点是照做了。

防着木代。

当然,多半出于私怨,木代踹她那一脚,她后半夜都疼得睡不着呢。

一出门,她就傲慢的把手拎袋递给木代:“帮我拎着。”

说完了,昂着头往前走,木代也不吭声,默默跟上,走出百十米远,炎红砂回头一看,登时跳脚:“你怎么不帮我拎着呢?”

“我是保镖,又不是重庆棒棒。”

重庆棒棒,她上次去重庆时才第一次见到,现在说的云淡风轻,跟打小就认识棒棒似的。

炎红砂没办法,小跑着又把手拎袋给拎回来了,跑的时候,肚子一抽一抽的疼。

上了大巴之后,炎红砂黑着个脸,下定决心不跟木代说话,木代乐得清静,自顾自把座位调低,学着大师兄,闭目养神,车子晃啊晃的,跟摇篮似的。

炎红砂过了好久才发现木代睡着了,气的不行,要知道,她拗那个生人勿近的造型,也是颇费力气的——睡觉了你也吭一声啊。

下傍晚的时候,车子中途停站,供乘客吃晚饭,就近的饭馆家家满座,木代和炎红砂等了好久才等到位置,炒了两个小菜,还没吃上两口,炎红砂叫她:“木代,木代!”

木代抬头看,炎红砂气的脸通红:“那桌,那个男的,色迷迷地看着我。”

循向看过去,还真的,这种二皮脸,什么地方应该都会碰到,就像韭菜,割了一茬还有一茬,又像野糙,春风吹又生。

木代说:“赶紧吃饭。”

“他盯着我看呢。”

木代扒饭:“看就看吧,看了也不会少一块ròu。再说了,你就不能低头吃饭不看他吗?你不看他,就看不到他在看你了。”

炎红砂被她气的饭都吃不下了:“你这个人,怎么一点个性都没有?”

……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到的合浦,转了两个小时的中巴到镇上,木代分别朝不同的人问路,说是要搭乡镇公交车,在“两棵树”站下来,下来之后,再打听着走。

乡镇公交车在两棵树中间停下来,扔下木代和炎红砂,喷着尾气绝尘而去。

炎红砂尖叫:“两棵树站就真的只有两棵树,连个站台都没有!”

木代也很惊讶,但在炎红砂面前,她忍住了,总得有个人表现的老成持重一点吧。

同时,她开始有了担心,显然,两个人都对五珠村及其附近的旅游接待能力估量有误,这个地方,可不像有旅馆啊。

她带着炎红砂去最近的村子打听,得到的答复让她觉得不妙。

“五珠村?早废了啊,从海边那条路过去会好一点,你们怎么从这条路来?这没车去的,要走一两个小时呢。”

木代奇怪,怎么就废了呢?

人家给她解释,赚不着钱,陆续搬走了的。

木代跟炎红砂商量了一下,两个人都决定继续往里走,毕竟到都到了,再说了,时间还算早,即便在五珠村一无所获,还是来得及在天黑前赶回来的。

好心的村里人找了拖拉机,送了她们一程。

木代在拖拉机上颠的七荤八素,还不忘跟开车的大叔打听:“这两天,有外人来吗?开那种黑色的越野车?”

否定的答复,看来罗韧他们走的不是这条路,木代有些失望,回头看炎红砂,她倒是喜滋滋的,连不和木代说话这一条都忘了:“我第一次坐拖拉机呢。”

“你不担心你叔叔吗?”

炎红砂想了想:“有点吧,其实我叔叔经常往外跑,好久不跟家里联系也是有的。要不是……”

要不是那个梦,还有那个没头没尾,接起来只听到海浪声,又很快电量耗尽的电话。

拖拉机把两人送到一处土山下头,大叔比划着让两人翻山,过去了沿着礁贴着海往东走,五珠村好认,因为村落里没人,再不行,认祠堂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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