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根凶简(156)

曹严华一点也没察觉,一张张钞票撸的平平,钢镚按大小,码的齐整。

“曹胖胖,数来数去,就这几张,数绝望了吧?”

曹严华奇道:“我为什么要绝望?我希望多的很呢。”

他掰手指头,一项项列出佐证。

——“我打两份工,聚贤楼一份,酒吧一份,过两天就发工资了。”

——“吃住都在酒吧,张叔不收我钱,省了好些开销。”

——“我跟我妹妹小师父学武,前途一片光明……”

——“红砂妹妹在帮我卖珍珠,就算只分五分之一,也是不少的钱呢……”

——“钱拿来投资郑伯的饭馆,我就是一个小股东了!”

他把摊开的钱收拢起来,嘴里念念有词:“我为什么绝望,一天比一天好,比以前当贼的时候好,以前虽然钱来的快,但是心里慌,看见警察就想跑……”

一万三叹了一口气,躺回c黄上,拉上被子。

上下铺吱呀吱呀响,曹严华抓着拦边站起来了,露出一个圆溜溜的脑袋。

“三三兄,我要说你两句。”

一万三斜他:“说什么?”

曹严华说:“你这个人,就是太作。没有作的命,偏有作的病。”

md,“作”这个字儿,是用来形容男人的吗?

一万三怒了,抽起脑袋下头的枕头想去砸曹严华,哪知曹严华眼疾手快的,老早蹦下去了。

罗韧前一晚睡的迟,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才起,宅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

洗漱了下来,在一楼客厅看到郑伯留的字条。

——我去忙饭馆的事儿,聘婷送在酒吧。

正看着,手机里来了信息提示。

拿出来一看,是微信群里的,木代发的,特意的他。

——我有点事,过两周再回去。

两周?

真是越发过分了,罗韧咬牙。

消息又进来,问他:“行吗?”

罗韧回了一句。

——不关我的事,我又不认识你。

罗韧先去酒吧。

上午的酒吧比较清闲,聘婷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着本摊开的书,罗韧在外头看了会,先还以为她在看书,后来发现不是。

她在用鼻子翻书。

很努力的,秀气的鼻子蹭着书页,看起来,能自得其乐一上午,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头发上,亮闪闪的。

罗韧推门进来。

曹严华大叫:“哎呀,我小罗哥来啦!”

罗韧白他一眼:“鬼叫什么。”

他在聘婷对面坐下。

曹严华怀着同情过来给他上咖啡:“小罗哥,群里的信息我看到了,节哀顺变啊。”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咖啡上完了,他还不走。

罗韧觉得奇怪:“还有事?”

曹严华笑容可掬:“小罗哥,你仔细看我,我今天,有什么不同吗?”

有吗?

曹严华挺胸,收腹,下颌一收,脖子上三叠ròu。

罗韧失笑:“曹胖胖,你是癔症了吗……”

话没说完,有人从后头,蒙住了他的眼睛。

轻功一定很好,走到他身后他都没察觉,罗韧的身子骤然一紧,左肘一弯,正要狠狠后撞,忽然心念一转,瞬时间全卸了力。

他的唇角缓缓弯起。

木代说:“你猜我是谁啊?”

罗韧没说话,阳光很好,照的人身上暖暖的。

过了会,他伸出手,把她的手放下,说:“小姐,大家不是很熟,放尊重些。”

木代笑起来。

吧台那里传来炎红砂的声音:“我能出来了吧?能了吧?”

又有一万三不耐烦的声音:“出去出去,挤在这,事都不能做。”

看来是一早就都回来了,串通起来作弄他呢。

罗韧也不理会木代,先看从吧台盖门下弯着身子往外钻的炎红砂:“怎么跟木代一起过来了?”

“投资啊,不是要开饭庄吗?”她手里拿了袋薯片,嚼的咯吱咯吱的,“爷爷让我上心,说一旦做了,就得认真做,不能玩票。听曹胖胖说,店址已经选好了?”

罗韧点头:“离着这不远。”

忽然想到什么,问一万三:“你在这里久,知不知道有家店叫《奁艳》的?”

一万三说:“知道啊,店主很漂亮,从来不带眼看人的。”

木代说:“可不,我每次去,她都不搭理我的。”

罗韧看她:“她不搭理你,你还去?”

木代说:“当然,就去。她把客人分三六九等的,我这样的,入不了她法眼。她膈应我,我就去膈应她,每次去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就是不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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