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根凶简(163)

罗韧掏出钱包,直接从其中一个隔层抽了一叠钱放在柜面上,拿了锦盒跟她道别:“谢谢。”

连殊半天没回过神来,她数了数那叠钞票,不多不少,12张。

也就是说,罗韧在来之前,已经备好了钱,就是奔着这个扫晴娘来的?

连殊有点失望,她目送着罗韧离开,看到他原本是要走,蓦地停顿了一下,转身走进了对面的店面。

木代足足坐了一天的车,近半夜的时候才到炎红砂家,糙糙洗漱了之后,困的倒c黄就睡。

炎红砂却被炎老头叫了去,不知道吩咐些什么,很晚才回来。

睡的死沉死沉的时候,被炎红砂晃醒:“木代,起来了,要走了。”

天亮了吗?木代觉得自己醒不过来,她颇为痛苦的翻身,抽出手机看。

凌晨三点半。

她说:“炎红砂,我非得把你杀了不可。”

炎红砂跪在c黄上,双手合十给她作揖:“不赖我,爷爷的规矩,说是一定要起的比鸡早,这样这一趟才能避开耳目,保密又顺利。”

木代面无表情:“那加工资。”

“好的好的好的。”炎红砂点头如捣蒜。

“把我衣服拿来。”

炎红砂赶紧赤着脚下c黄,抱了木代的衣服颠儿颠儿跑过来。

木代叹了口气起来,慢腾腾穿衣服,穿到一半时怅然:“我要想办法早点嫁给罗韧,这样有人养着,我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那是那是那是。”炎红砂心存愧疚,木代说什么她都赞同。

哪晓得木代想了想又改口:“不行,女人嘛,还是要独立自强的,不能依赖别人,靠不住的。”

炎红砂说:“对的对的对的。”

早饭是白粥馒头咸菜,可真不像豪宅风格。

炎红砂给木代解释说,这一路都得这样,吃的东西不能有ròu,因为ròu就意味着见血有死杀,不吉利。

路上如果遇到要饭的,一定要给钱,因为你是靠天吃饭,凭白得来的东西,一定要施舍点在命硬的人身上。

身上不要带任何金银珠宝的首饰,因为你得“穷”,一穷二白,才好去取……

木代心里咯噔一声,伸手抚住了胸口,隔着衣服,她摸到口哨上的那颗珍珠。

炎红砂看出来了,她凑近木代:“别理我爷爷,他也是糊弄人装样子,他哪穷了?”

又说:“到时候,晚上,我们偷偷溜出去吃ròu去。”

木代的心里登时就踏实了。

去四寨,路程颇为兜转,先从昆明飞贵阳,又从贵阳飞黔南荔波。

到荔波时已经是下午,为了紧赶行程,几个人去客运站找包车,炎老头一把年纪,炎红砂又万事不懂的,侃价比价这种事,只能木代来。

她被好几个包车司机围在中间,听着半生半熟的普通话,自己心里都有点忐忑,却要故作老练。

——“你开几年车了?平路还是山路?”

——“这个报价,包餐食吗?油费怎么摊?”

——“我们去了,当然也得回来。待几天再看,要是回来,也可能坐你的车的……”

好不容易敲定一家,司机把木代她们送到定好的酒店,约好了第二天一早来接。

进房的时候,木代看到客房打扫的服务员,心念一动,借着跟她随意聊天的机会,打听了一下这头的包车行情,综合比对下来,她选的这个,性价比还挺高。

木代觉得自己怪能干的。

晚上躺在c黄上给罗韧打电话,她重点渲染了这事,罗韧听完之后,点评说:“嗯。”

“嗯”是什么意思?

木代不满意,嘟嚷说:“都不夸我一下。”

罗韧在那头笑,顿了顿说:“我估摸着你们到了四寨之后,还是要换车的。”

不错,采宝的具体地点,炎老头只肯说到“四寨”,下头再怎么问他都三缄其口,连炎红砂都套不出话。

“到时候,你注意路线,有地标的话发给我。”

木代心里咯噔一声:“为什么?”

她自己想到了:“罗韧,你也要跟着吗?这样不好。”

说到着急的地方,翻了个身,变躺为趴。

“炎老头对这事神神秘秘的,唯恐多了人知道,到时候你开辆车在后头跟着,他的脸得多黑啊。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我肯定会事事小心……”

她保证了好多,罗韧没打断她,一直听完,然后问:“你想我去吗?”

木代不说话了。

真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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