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根凶简(38)

木代犹豫了一下,有些吞吞吐吐:“上次,在重庆的时候,万烽火让人到我房间里送过档案,除了落马湖的案子,我红姨还在打听另一个人。”

罗韧心中咯噔一声,身子下意识前倾:“谁?”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背叛红姨,不算吧,应该不算吧。

木代咬了咬嘴唇:“有一个叫张光华的男人,也是落马湖人,跟李亚青一家住同一幢楼,当年大概三十来岁,已婚,有个三岁的儿子。”

“万烽火资料的备注上写,张光华最后一次被目睹,是在太原汽车站。”

她示意了一下刘树海的一项:“2007年,刘树海在山西大同车祸,太原也是山西的吧?有没有可能那个张光华又从太原去了大同……”

在同一个省份出现,只是巧合吗?或许是她多想了,毕竟第一第二起案子之间,隔了近十五年呢。

但是对罗韧来说,这不啻于又一个突破和方向。

张光华?

回到酒吧,木代别别扭扭的总觉得对不住红姨,走路都侧着,想把自己隐成个纸片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房。

谁知霍子红偏偏一眼就看到她了,笑着问她:“木代一下午都去哪儿了?”

木代支支吾吾的,曹严华忽然从后头凑过来,一本正经:“木代妹妹下午在河那头的咖啡馆抱了本书看,我看到她了,在她面前走了两次,她都没注意呢。”

霍子红笑着揶揄木代:“木代有时候看书,真跟个小呆子一样,雷打都不动的。”

曹严华向着木代挤眼睛,霍子红走了之后,他向木代邀功:“看,有个徒弟好吧,那是不分原则不问良心地维护自己的师父啊。”

木代白了他一眼,正想上楼,曹严华神秘兮兮过来:“木代妹妹,其实我真看见你了。”

他还觉得挺有理的:“像我这样的人,关注派出所的地点是职业本能,我也就是随便过去走走,谁知道就看到……”

估计没什么好话,木代斜了他一眼走自己的,曹严华紧追不舍:“谁知道就看到你和一个黑衣帅哥坐在一个非常有情调的小面馆里……”

很有情调吗?就是普通的面馆吧,最贵的一碗面十八块钱,葱蒜辣椒酱随便加。

“你们聊的非常开心,好像在做游戏,拿着贴纸往桌面上贴啊贴啊……”

呵呵,做游戏,真想一口橙汁把曹严华喷回解放碑去。

“然后木代妹妹你还卖萌来着……”

卖萌?

见木代不理解,曹严华赶紧双手合十,扭着腰从左边转到右边,也真是难为他那么粗的腰了。

“木代妹妹,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虽然我只看到那个男人的背影,但是我相信一定是要人品有人品要容貌有容貌……”

“一万三!”

曹严华的话还没说完,被木代的一声断喝吓的激灵一下。

在吧台上趴着的一万三也哆嗦了一下,倏地抬起头来。

“你软骨症吗?谁让你趴着的?打工八小时,付钱是让你趴的吗?”

一万三赶紧站直了,垂着的手几乎把擦玻璃杯的小白布给攥碎了。

反弹了,她反弹了。

曹严华还是头一次看到木代训斥一万三,顿时噤若寒蝉,木代上楼之后,他安慰一万三:“别往心里去,女人嘛,性情就是多变的。”

一万三继续攥小白布:看来,今晚要登录天涯了。

到下半夜时,落马湖那边的消息陆续过来,万烽火在当地的同事非但不吃素,还兼有狗仔的特质,很多在当时堪称八卦的新闻。

张光华的老婆在他失踪第二年就带着儿子改嫁了,如今年过半百,跟街坊邻居叨叨,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过日子,不能找长的好看的男人,长的跟明星似的,有屁用,挣不来明星的钱,心还一样花。”

据说张光华花心,婚后也没见收敛,跟好几个姑娘有暧昧,他老婆为了这个,没少摔锅摔碗,但有一次,事情挺严重,听说是人姑娘怀孕了,对方父母可能有点关系,对他单位领导试压,单位领导也挺恼火的,又不好张扬,一个批条下来,调他去河南省灵宝市半年,名为交流学习,实际上是让他老实老实、冷静冷静、反省反省。

河南省灵宝市,现在听起来可能耳生,但是在以前颇有声名,无它,皆因地近函谷关。

函谷关有不少有名的传说,声名最为远播的就是春秋时老子骑青牛过关,据说当时的令官尹喜善观天象,隐隐见到一团紫气从东边飘来,推测必有圣人过关,赶紧到关口迎接,果然见到老子骑一匹青牛冉冉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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