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根凶简(531)

自然而然,下意识就帮她擦了,她皮肤真好,纸巾的水意在皮肤上暂留,泛着微光,莹润到吹弹可破。

另一边,曹严华给出自己的意见:“也许跟丁老九是凤子岭人有关?凶简应该极其憎恶这个地方吧。”

一万三觉得有理:“丁老九是常年不挪窝的,但张光华明显是外人,有张光华做第一站,接下来的分流就容易了。”

所以,阴差阳错,鬼使神差,这一轮的凶简,的的确确,始于张光华,不知道他在哪里懵然间“被卸货”的,也许是又一个人挤人的景点,也许是个热闹的集市,也许是不经意间的一次擦肩而过。

一根深附于他,另外六根悄然的,渐次离开,像是浓墨,在大湖里溶开。

每一根都跋涉长路,初始的附身“相融”也许并不顺利,彼此间的“联络”也并不及时,有反复、有偏差、有较早归位的,也有突发状况南辕北辙,但是没关系,这些属于可接受范围内的波动。

日复一日,点位渐成,与天上巨大的勺柄对应,忽然有一天,微弱的七星光芒闪耀在大陆的腹地之上。

也许,传说中青铜制的凤凰鸾扣和最初老子用以引渡七道戾气的木简,就散落在这凤子岭里。

可是,在这么大的三座山头,去找这些小的东西,比找一条活的狗还要困难吧?

回到酒店,瞪着那张还有几个小时就会翻到“10”的倒计时牌卡,曹严华急的跳脚,跟一万三讨论可行的方法:登广告招募更多的人来找行不行?悬赏行不行?

念头甚至打到炎红砂身上:“红砂妹妹,你爷爷不是会看‘宝气’吗?要么你也试试?青铜器也是宝啊,文物呢。”

炎红砂没吭声。

一万三心里一动:“二火,你不是真会看吧?”

炎红砂说:“我肯定是不会看的,我爷爷根本没训练过我,你也知道,我练的是下宝井。但是……”

但是,炎老头会,而且,这毕生的经验,世代相传的,也不可能不留下来。

炎红砂变卖昆明的大宅以抵债务那一次,清掉了家里所有的东西。

以往,她是不在爷爷屋里停留的,总觉得死气沉沉,又有长年累月积下的中药味,但就是那次,一个犄角一个旮旯的整理了炎老头的屋子。

也得见了炎家传下来的,采宝手抄本。

不是留给她的,是给叔叔炎九霄的,扉页上甚至留了字,意思是炎家的子孙要谨守戒律,非亲传者不得翻看。

可是多么凄凉,爷爷死了,叔叔炎九霄也死了。

炎红砂叹了口气,真的没有翻看,这抄本,就此就留在身边了。

曹严华大喜:“哪呢?”

炎红砂努了努嘴,示意了一下自己沙发边的行李包。

这才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呢,一万三咽了口唾沫:“那个……你们家不是采珠子下井的吗?这种金银铜铁的也能看?”

“采宝手抄本上,什么宝贝都有。只是我爷爷特别擅长宝井这一系。”炎红砂搞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热衷,“再说了,凤凰鸾扣,也就是三块青铜吧,那么丁点,哪能有什么宝气啊。”

曹严华和一万三答的出奇一致。

“死马当成活马医呗。”

“有不比没有强啊。”

两人一起盯着炎红砂,专等她示下。

炎红砂咬了咬嘴唇,忽然双手捂住眼睛,大叫:“不关我的事,我是炎家的子孙,不能看。”

曹严华和一万三嗷的一声,直扑行李包:反正他们不是呗。

罗韧苦笑,他对这个不抱什么希望,起身说:“我去打个电话。”

他进了套房的里间,门微微虚掩,外头一万三和曹严华叽里呱啦吵的厉害,炎红砂可爱的很,一直死死捂着眼睛——其实一万三他们离她好远,她也真是避嫌避的厉害。

木代怕吵声太大,过去帮罗韧关门,透过门开的间隔,看到里屋的窗半开,罗韧倚在窗边,一直等电话接通,看到她时,招手让她进去。

木代还以为是找自己有事,带上门过去,到近前时,罗韧微微一笑,伸手搂她入怀,低头吻了吻她额头,说了句日语。

日语是对着手机说的,原来在跟对方讲话。

那让她进来干嘛,打电话的时候亲昵一下,两不耽误?

木代没好气,拧了身子想走,罗韧胳膊一紧,把她抱回来,很是挑衅地瞪了她一眼,很快又微笑,说:“青木。”

跟青木打电话吗?木代好奇想听,又不甘心乖乖听话,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笑眯眯回搂住罗韧,踮起脚尖,去吻他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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