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根凶简(76)

关了灯,等了好久,那盆水沉寂的像是死的,连一丝一毫的光弧都看不到。

木代不理解:“那天晚上,我们每个人都看到了啊,虽然我们不知道那是画,但是每隔十几秒,总有或长或短的光弧出现的。”

罗韧叹气:“我跟神棍也是这么说的,我还说,可能是当时一万三的位置比较奇特。神棍围着水盆,不知道变换了多少种姿势,脖子扭的都快断了,还是什么都没看到。”

木代绞尽脑汁,想各种可能:“是不是那块凶简死了?那天你拿刀子扎过它,会不会当时没事,后来伤重不治了?”

罗韧哭笑不得,随手拿过搁在桌上的刀子:“木代,别忘了,那天神棍说的是,水影的提示来自凤凰鸾扣,如果水影忽然消失,也不应该是凶简死了,而是凤凰鸾扣被谁给掐死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心头咯噔一声,目光慢慢转到了那把直刃钢刀身上。

木代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罗韧?”

罗韧没有回答,他屏住呼吸看刀身,刀身做的抛磨哑光,但还是能模糊地映出周遭的影像。

是他看错了吗?就在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在刀身上看到了一行小人在走。

第35章

天气转暖带来的附加效应是来丽江的游客日多,酒吧的生意水涨船高,木代几乎每天都要被张叔支使着帮忙。

是,名义上她是酒吧的小老板娘,但里里外外还是得张叔说了算,用一万三私下对曹严华嘀咕的话说:真交给小老板娘管事,咱不得餐餐喝西北风啊。

所谓的“帮忙”,无非端盘子、点单、点单、端盘子。

这一晚,木代第N次撤了盘子送到吧台,沮丧地有气无力:“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张叔正帮着一万三在吧台里忙活,闻言笑呵呵的:“那你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你是小老板娘,我们举全酒吧之力支持。”

木代更沮丧了:“关键就是,我连想要什么样的生活都不知道。我还不如曹胖胖呢。”

曹严华每次练完功,都要郑而重之地从怀里掏出钱包打开,向成龙的照片行注目礼,不消多问,也知道他在向偶像默默靠拢,不管是不是异想天开,至少比她强。

张叔很同情她:“要不,找个人嫁了?”

算了,还是端盘子现实一点。

木代黑口黑脸在托盘上放满酒水,颤巍巍端起时,张叔看不下去:“懒成这样,你跑两趟上单能怎么样?”

能怎样?累呗。

托盘上有开了盖的百利甜、调好的鸡尾酒,高脚低脚杯都有,有的杯口cha片柠檬,有的杯口斜个精致的小盖伞,不同颜色的酒液,随着步幅轻微晃动,偶尔能听到酒杯磕碰的轻响。

木代目光不离托盘,大气都不敢多喘,嘴里机械地重复:“不好意思,请让一下。”

有人从身边经过,笑着说了句:“木代长胖了。”

木代先没反应过来,继续往前走了一两步之后,忽然停下。

咦?

这是……罗韧?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跟她提起过?

还有,给我说清楚了,什么叫长!胖!了!

罗韧也只是刚到,郑伯带着聘婷进屋之后,夸说,这屋子院子打扫的可真干净。

曹严华如果听到,应该会特别欣慰吧。

安顿好聘婷,想着酒吧这边应该还没歇,于是过来打声招呼。

果然,流光溢彩,五色陆离,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一万三看见他,似乎有些不自在,略点了头算是致意,调酒师是酒吧的顶梁柱,罗韧也不打扰他,环视一圈之后,在曹严华的对面坐下。

“木代都那么忙,你反倒闲着了?”

曹严华端平了手臂给他看,一字一血泪:“你看我这手抖的,帕金森综合症一样,端什么摔什么。”

然后才顾得上打招呼:“我聘婷妹妹怎么样了,手术还顺利吗?那个东西……”

说到这,声音蓦地压低,递了个你知我知的眼色过来。

罗韧知道他的意思:“带来了。”

曹严华倒吸一口凉气:“关得住吗?”

难说,像个不定时的炸弹,说不准什么时候,又叫人猝不及防。

“曹严华,我想问你,这些日子,有没有什么……特别的?”

曹严华摇头:“没有,就是累,练功累。我木代妹妹……”

原本想抱怨两句,忽然看到她就在隔了一桌的地方给客人点单,声音蓦地高了八度:“但是怎么说呢,严师才能出高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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