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中记(2)

作者:五篱 阅读记录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裴幽不禁出声:“这样冷的天这人不怕冻的?”

笙儿一边烧火一边道:“这人是个读书的,如今现来雇船,刚还问了我们来,可哪里还有船呢”

裴幽道:“怪道呢,看他穿着虽然清贫了些,气质却卓尔不群,笙儿,下去好生请了来。”笙儿只得去了。

笙儿下船见那公子还在打听雇船之事,忙到他跟前垂手道:“给公子请安,我家公子请您上船一叙。”

于冰望向他手指的方向,果见船头立了一青年公子,心下虽疑惑,也不好回绝,只得跟了小童上船,正抬头便见一位年轻公子迎了上来,只见他身披浅灰立领长毛大氅,内里着素白云纹锦袍,腰身又系香囊玉佩等物,气度不凡,鬓若刀裁,眉如墨画,一双桃花眼转盼多情,薄唇轻启语言常笑,于冰忙放下行囊上前作揖:“在下于冰,不曾结识公子,不知何意。”

裴幽低头看他,只见他穿了一件雪白素袍子,着了轻便灰布鞋,低头拱手,耳朵冻得通红,颀长的后颈又雪白,单单薄薄,瘦瘦弱弱,又举止得体,声音极清冷悦耳,忙笑着回礼道:“在下裴幽,非因结识公子才来请,正为结识公子方来请呢。”

不等于冰说话裴幽便携了他入得船内对坐着,正面瞧了见于冰气质清冷,肤白胜雪面若玉石,眉眼极细腻清隽,唇色又极淡,似是那水墨画中仙,心内大惊,竟有这样高标出尘的男子。于冰见裴幽生的俊朗温润,气质温和,心内顿时少了些疏离之感。

少顷,小童献上茶来,裴幽让道:“于公子吃茶,只是平常家用的龙井,不料今日结识公子,恕我招待不周之罪。”

于冰忙道:“裴公子客气了。”方饮了茶,顿时觉着身子都暖和起来,轻轻笑道:“好茶。”

裴幽亦笑道:“我听笙儿说你为雇船不利烦忧,我这船虽然简陋寒碜,如于公子不见弃,你我即伴着入桑阳,同往秋闱,意下如何?”

于冰方知裴幽何意,心内大为感动,正身道:“裴公子义举,小弟着实感佩,只是这船费切莫推拒。”便如数取了钱jiāo给小童。

裴幽也不推辞,让小童接了钱,方道:“这几日你我少不得同吃同住,相伴读书,也算同窗,须得免了这些虚礼才好。”

于冰见他说得在理,点头称是,说道:“我表字无尘,兄称我无尘即可。”

裴幽道:“我表字逸飞,却不知无尘年庚?”于冰笑道:“我属羊”

裴幽笑道:“可巧了,你我竟是同岁。如此更加有缘了。”

他二人喝茶闲聊,船已离了岸,可谓故乡飘已远,往意浩无边。

作者有话要说:初次为文,不通处请见谅。

☆、第 2 章

残冬薄薄雪,静夜冷冷风。江水奔流去,载谁往chūn东?

天黑将下来,船行于江面只闻桨划水声,笙儿点上烛火,裴于二人又续了几句闲话,便准备安寝了,这船本来只预备了裴幽一人使用,如今多出个于冰,行事就多有不便,一人宽衣时一人就回避着,两人换好亵衣,笙儿已铺好两个被褥,自便去了。

裴幽这时方见于冰亵衣外还罩着一件白绒褂子,褂子极短,堪堪勒在他腰上,显出腰身极细,身段比那戏台上的小旦还风流百倍,只按下不表,问道:“这是什么动物的皮毛,是白鼠吗?”

于冰道:“这是兔毛,我自小就畏冷,家母便做了好几件这样的褂子,白天夜晚都穿着,外面便是穿少一些也不碍事。”一边往旁边的包袱里又取出一件白褂子,捧着给裴幽道:“这船驶于江上,江风chuī得越发冷了,这件我还未曾穿过,算不得什么好东西,略可抵挡寒冷。”

裴幽忙接了过来,很感激他的真诚,便解了脖子上佩戴的一块暖huáng的玉石,携了于冰的手将玉放在他手上道:“这一块暖玉,我父亲早年得了给我的,你每日悬在胸前,可暖人心肺,偏我是一个体热的人,这玉跟我好几年,反而无益,只当它是难得的宝贝便一直带着,原来是为着这一遭呢。”

于冰推辞不受,道:“这样珍贵的宝贝,我是万万不能受的。”

裴幽不待他多说,又推了过去笑道:“任是什么宝贝,只是凭人使的,你不去使它,它就是一块石头,你使它,反显得它贵重了,你即当我是朋友,定要收下这见面礼。”

于冰见他坚持,只得接了过来。细看是一块雀卵大小莹润剔透的美玉,系着黑线掐金丝的细绳,触之温润沁肤,还带着他主人的体温,于冰托了这玉仿似托了烫手的山芋,简直大无可如何了,待要送还,只见裴幽倒身便睡在被褥里,于冰微微蹙眉,只好将帘子拉起来隔开两人的被褥,也安寝了。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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