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男绿女(1348)

回头一看杨伟正似笑非笑,老陕指指杨伟:“你,上来……”

……

杨伟屁颠屁颠跟在所长背后上了楼,一上楼陕所长砰地关上门,一副惊奇的眼神,仿佛第一次见杨伟:“小杨,你这是要干什么?”

“抓贼呀?”

“有证据?”

“有!”杨伟掏出一叠照片,却是当天从煤场偷拍的,看不清车和人,看有车号,假不了。还有一叠就更明显了,杨伟指着照片上的农家农户说道:“看院子里,这种香炭出矿时都已经选成了拳头大的颗粒用编织袋包装,还有这精煤,都是洗选过的,豆粒大……都是煤场里的。人还没抓完呢!今天抓的几个,都是开车进煤场偷煤的……再说,他们都认了!”

一切好像都无懈可击,比派出所办的案子还漂亮。

“小杨啊……听我一句啊,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村民这偷偷摸摸这事就不稀罕,这要查起来抓起来,我抓得过来吗?万一触了霉头,人家去几百号人捣乱,你不也是吃不兜着走吗。”陕所长怕是经历过类似的大风大浪,语重心长地劝道。这法不治众就是这个理,靠山靠山、靠水行船,靠着路就吃司机,哄抢货的事经常有,还真不稀罕。

“所长,您这话就不对了!”杨伟第一次提意见了,一提陕所长这眼就瞪上了,不过杨伟却是不介意地说道:“砸了煤场、再偷煤场的煤,这风气再助长的话,下次再被砸了,我们上那说理去?我们煤场被砸有一个月了吧,派出所、分局,就都没人过问呀,就去了俩人问了问经过就没下文,我们不能等着人家再来吧。”

“嘶……这事,这事不是这么处理法,万一有个群体事件,你让我怎么办?再说了,这金村几千户,咱们派出所才几个人。”陕勇一脸难色。

“这人多,就能犯法呀。这理说不通啊!”杨伟道。

陕所长不耐烦地摆摆手:“咂咂,好好我不跟你争,我看你穿协警服压根就是冲这事来了,我可提醒你,这要出了事不是弄着玩的。稳定,稳定压倒一切。”

“哈……陕所长,他们砸煤场偷煤,这正是破坏稳定大局呀?更应该依法严惩。”杨伟更有理了。

陕勇盯着杨伟,没好气地说道:“哎哟,我说你这孩子,你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吗?抓完了往我这儿一扔,你没事了,我怎么处理?”

“不对,这人脏俱在的事,您怕什么?该罚款罚款,该法办法办,法律尊严不就是这样吗?这偷东西总犯法吧,你们不理亏怕什么?况且,这怎么会引起群体事件呢?他们现在身份已经不是无辜的老百姓,而是小偷,我就不相信,会有人挺出身来为几个小偷说理。”杨伟说得振振有词,句句有理,看样这办法和这话,费了不少脑筋。

“嗯……这倒也是……可人家闹事呢?”陕勇反问道。

“呵……我想他们不敢到公安机关,要弄也是去砸我的煤场。”杨伟回了句。

“这不就得了,万一再打再弄,伤着了谁也不是好事,况且你们煤场是外来户,势单力薄,肯定要吃亏的,你别犟,年青人没吃过大亏,就是火力旺。到时候你让我怎么办,你吧,不能不管;可村民这么多,我都逮起来?”陕勇说道。这担心的就在于此,万一两方闹起来,村民是惹不起、和煤场现在扯上关系了,又不好意思不管,到时候夹在中间难做人。

“哟……陕叔,能说出这话来,我得好好谢谢您!”杨伟莫名其妙地鞠了一躬,很诚恳地。听这话,这老陕虽然是怕事,但多少也在为煤场着想。

“你给我磕头我也保不了你。”陕勇悻悻地说了句。

“陕叔……”杨伟的口气变了,缓和了,诚恳地说道:“我给您说个办法,不知道您听不听得进去。”

陕勇白了杨伟一眼,气咻咻地没搭腔。

杨伟笑笑,胸有成竹地说道:“今天上午,我们正式向您报案,自被砸到现在,煤场已经丢了几十吨炭和精煤,一会报案材料就送过来,这价值也上十万了,多少也算个大案吧。您总不能放着案子不管吧!?煤场被砸,法不治众,我知道你们没法下手,现在找证人也找不着;煤场被偷,涉案人员众多,也是法难治众。这些事不用您出面,我们自己解决,有证有据,我们都给您毫发无伤地送回来。至于他们砸不砸煤场,您放心,他们爱砸就砸,砸了更有证据了,怕什么?”

“不瞒你说呀,小杨,我这个所长当得呀,也是战战兢兢,我知道你这武局、和皮局长关系不错,你的事我不能不管,可你也得替我想想,基层的事和上面事不一样,这些村民一惹急了,可什么事都敢干,万一出个事,我这所长可也当到头了。”陕勇脸色很难,怕是多多少少知道了点武局和皮爱军的关系,猜测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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