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男绿女(1413)

“退钱、退钱,不退钱砸逑了你们……”

“什么屌人,拦我们长平的车什么意思?”

“就是,那次少了你们的钱了。”

膀大腰粗、一身煤灰兼油污的司机们,个个面色不善,围着收费岗楼喊着,大半夜里,这说话无拘无束了,这帮跑黑车的司机倒见识得多了,聚众闹事,这煤管站也拿你们没治。

这恶人需得恶人磨,收费岗楼里的也不是善茬,那位黑脸四十多的大妈级别的人物看样这场面也是经历得不少,拍着桌子、厚嘴唇吧唧着、唾沫星子飞溅着、眼似铜铃、声如破锣,扯着嗓子大叫:“骂谁呢?骂谁呢?什么鸡B屌,老娘这么大年纪了什么没见过,光说算什么本事,有本事脱了晾晾……反了你们了,照章纳税、依法交费,你们还想干什么?没有接到班长通知,你想过,就得交费、不想过,就等着……这带头闹事这儿有监控啊!录下你们,就你们这破车,以后还想不想过凤城了。”

老娘出马、一个顶仨,这一个人声音压住了一群人的声音!连蒙带诈把一群老爷们干蔫了,一群司机斗嘴还真斗不过这黑脸女人。据说这位女人是收费站的王牌,就是因为嘴上功夫才得了这么个肥缺,这地儿天天吵吵闹闹,没有这么个专业技术人才,一般人来了,还真顶不住火候。

僵持着,吵闹着,看看时间已经是一时一刻钟了,司机里一位,摇头示意着,几个跑黑车的怕是都理解什么意思,这意思,一车两千不能白交,妈的,不给退钱,那咱们……闯!!!

……

……

四公里外,被拦着来向的车已经按捺不住了,一般都零点放车,等上十几分钟,就当给煤管站人个面子,不过今天等了一个多小时,这司机都骂骂咧咧地发动着了车,连拦车的煤管人干脆也乘着车往回走。

前后衔接的车龙缓缓地由南向北靠近着煤管收费站,近了、近了……更近了,车灯耀着,谁也没发现路面上四针一体,针方向朝上的倒插钉,这家伙根本不反光,和地上的煤灰一个颜色,一个接一个,利利索索的刺进轮胎里……

车行了几十米,未载重的车没发觉,载重有拉着回货的车就有点不对劲了,靠,这车跟喝了几瓶二锅头一般地摇摇晃晃……再离收费站二十米的地方,“扑哧……扑哧……咚……”声响各异,爬窝了……利索的一个直接爆胎,咚的一声,暗夜里听着像鸣炮……

……

……

看着来的方向有车,这边的准备出站的火了,前两辆轰轰发动着了……鸣着喇叭,喊着话,一路上的车陆陆续续亮了灯,这架势大慨都知道,要强行出关……两辆车怒吼着,不理会岗楼里的人扯着嗓子大喊,直接冲开拦杆,往前走……

咦……我靠,后面几辆,车发动着、动不了……下车一看,苦也,一侧的车轮全瘪了……

咦……妈的,怎么发动不着,有几辆连打几次马达,都是呜呜做响,没有反应,再一开连车灯都成了昏黄了,还没找出什么毛病来,得了,喇叭吼着,后面的又骂上了……

某一辆倒是勉强发动着了,一起步一离合马上就停了,咚的一声,后面的撞前面的车屁股上了……

乱了,一霎那间就乱了。这条向来井然有序的车龙像被扎了七寸,动不了了。

骂声、喇叭声、车的轰鸣声,甚至有司机跳下车来,撕撕扯扯要干架,冲关的,只过去了四辆,剩下的爬了一窝……那过去的四辆也没好,走出去不到一公里,和来向的车一个得性,“扑哧扑哧……”一漏气,载重超载的车,爆了几个胎,爬了,和来向的正好把路面堵了个严严实实……

最高兴的是收费站里人了,虽然没拦住车,但看这得性,都哈哈大笑,那员女将,张着血盆大口乐不可支地笑了半晌,指着爬窝的车喊着:“不让你跑,你非跑,跑姥姥家了吧!省得老娘抓你……哈哈,遭报应了吧!”

乱了,乱成一锅粥了……

高速路上,杨伟架着望远镜看着两个方向不断闪着的车灯,不断有新补充到车队里的车,两个方向以收费站为交叉点,密密码码地排到一起,和预料中的结果一想,这样的天气,都唯恐落到别人后面,来向、去向的,司机们见缝插针,并排着挤到了一起,而收费站里的几辆,已经被挤结实了,这路,没有信号、没有人通知,车,越堵越多,绵延三百多公里的路上,不知道还有多少车要陷进这个坑里!

同一时间,周毓惠也在望远镜里看着,红外线望外镜在这个寂静的夜里看二级路上的车灯非常清楚,从收费站往北,干扰信号仪开机不到二十分钟,已经形成了三公里的堵车,而且越来越多,正向杨伟所说,这年头谁也不会很注重什么公德不公德,都是抢着往前走,并不太宽的路面从远处看都知道挤了并排挤着两三辆大车小车,不堵死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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