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男绿女(1578)

鲁直清,静静地躺着,身上仍然穿着那身乔装的劳动服,像累了、像困了、像永远地睡着了……

很多人知道,担架上躺着的是一个很清高、很耿直的人,但没人否认他是一个好警察,从派出所民警到分局长再到刑警队副队长,依然固守着一个贫困的家,自己遭陷害、老人多病,妻子被打残,一个人一辈子可能遇到的灾难都降到了他的头上,生活的压力早早地让他两鬓斑白、工作的压力让他变得不拘言笑、皱纹横生。

这个人的一生就像他名字,耿直而清高!

奈何,好人总是不命长!

“武局,这是鲁队的遗物。”同来的刑警,把佩枪、一包劣质烟、十几块钱零钱交给了武铁军手里。

交遗物的刑警,忍不住眼泪扑涑涑往下掉。

武铁军掩面长叹,无声的消灭了眼睛里沁出来的两滴泪,默默地脱下的警服,轻轻地覆在鲁直清的身上,随着担架出了院门,两队呜咽着、抹着泪的警察静静地站了两行。

走担架走过,不管曾经是下属、曾经是同事、还是现在的上级,都默默的脱帽,庄重的擎在右手,一脸戚然的注目着担架上静静地躺着鲁直清,那样的静宓……

“鸣枪……为鲁直清同志送行!”

武铁军强自压抑着,下了一道违规的命令!伸手朝天打完了鲁直清佩枪里的子弹!这曾经是军人送战友的最高礼遇。

没有人违抗这个命令,纷纷拔枪在手,枪声、呜咽的哭声响做一团!

救护车在枪声中,缓缓地出了村,所过之处,武警、特警,都向这位已经躺下的同行致以最高的敬礼!

武铁军目视着救护车的离去,咬着牙几近失声地说道:“掘地三尺,也要把开枪的人挖出来!我要让他上法场,我要亲自行刑!”

一个小时过去了,武警中队支援的第二批五十人到位了,特警队十几条警犬全部调来了,开始搜山!

抱着鲁直清的腿那妇人被抓回来了,是古路明妻子,对着一群红着眼要吃人的警察,连撒泼都忘了,吓得噤若寒蝉……两个小时过去了,打麻将的三个,被缉捕回来了,隐隐约约地指向了几个去处……沿着村里直奔向后山,武铁军指挥着外围的警察以柿树湾一线为中心,打开散兵线搜索……

武铁军站在院门外,像当年当大头兵站岗一般,标杆一般直挺着,心下有点惨然,冬夜里、出了村就是绵延几百里的中条山,山高林深,即便是在大冬天也是一片密林,在这样的环境里搜索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长平和凤城支援赶到的时候,已经距案发超过三个小时,三个小时,一个长期在山里劳作的农民可以跑上百里地……而现在,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

时间,过得越久,抓住嫌犯的可能性,就越来越小……

……

……

“他们,抓不住人!”

几百里之外,鸿鑫煤场,古建军刚刚进门,很肯定地说了句。

屋子里的气氛有点诡异,赵三刀刚刚听说不久,警察在柿树湾挨家挨户搜查,老板打电话询问了几次,一直不放心这事。柿树湾是古建军的老家,偏偏这时候找这人还找不着,一直到十一点多才把人找着,古建军进门就看得连赵三刀脸色也颇有不悦之色。

“二哥,我说这他妈怎么回事?平时打兔子没见他们比谁强呀?这怎么打人还一打一个准?还专拣警察打,你们古家是不是都活逑得不耐烦了,你怎么知道抓不住人?”赵三刀大马金刀的坐着,桌子上放了一瓶高梁白,喝得眼里有点通红,刚刚清静几天,这事又来了,而且比那一次都只大不小。

赵宏伟坐在赵三刀对面,脸色也是十分地难看,这个人虽然是外围,但从黑窑时代就和长平朱氏集团有着扯不清道不明的瓜葛,好多桩黑事都参与,这要是被抓了肯定没好事,老板因为这事大发雷霆,把下面的人挨个数落了一遍。

“没事,你放心,柿树湾出湾就是山,沿着古寨一线一百多里,那地儿光报废的黑窑口子就多少,随便钻个窟窿里,警察上哪找去,路明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小就在山里窜,只要他们当场抓不住让他溜了,他们就没机会抓了,一进山,这么大山别说来几百人,几千人也未必管用吧?”古建军端起赵三刀的杯先自一饮而尽,说是这样说,连他也觉得心跳的厉害。怎么也没想到会出这么大意外。

“这小子长年就不着家,这怎么好好滴,还睡家里,还让人堵了个正着,二哥,你不说他基本就不回家吗?去年伤人案子还没结呢?”赵三刀,言语中对这个二哥并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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