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男绿女(502)

会议内容非常简单,学习省厅的一份文件精神,名字叫做《关于在全省范围内开展打黑除恶专项斗争的通知》,寥寥两页纸,鲜红的公安厅大印,简练的文字从温文尔雅的许厅长嘴里说了出来,口气并不是斩钉截铁,但在座在老公安们都识得厉害,这打黑除恶年年叫嚣,不是什么新鲜词,要是县公安搞这一套,基本就抓一批小地痞流氓,三个人犯案敢给你定个团伙犯罪,七个人以上就敢给你定成涉黑团伙,其实是雷声大雨点小收效微,县里要有那么多黑社会团伙,这社会还了得!要是市里搞这打黑除恶多少就有点效果了,不过对于一些已经寻好保护伞、铺好了官面路的人来说,还是伤不到筋骨的。所以在民间对打黑除恶有“越打越黑、出警的白受累;越除越恶,当官的请上座”的笑话。说得就是基层一些工作不力的现象。

不过如果这样的行动上升了省厅或者公安部一级的活动,那可就不是等闲视之了。不动则已,一动便是雷霆万钧。事实上,对于社会治安全国性的大整顿大家都是熟知的。如八三年严打,一夜之间席卷全国,当年在省城,街头连个地痞流氓也难得见着一个;九十年代初期的严打,对于抓人都是定额定量的,完不成任务要考核的,许多有案底的、在审的都被匆匆定案送上的劳改农场,连当时最大的汾河监狱都人满为患。

负面的作用有是有的,不过带来数年了稳定也是不容置疑的。十数年前的凤城的小王爷、省城的杀人狂王彦青、云城的盗墓起家的候百万、郭千万两伙、潞市的狼帮、晋中地区的专抢焦炭车的飞虎队、同州地市的家族拐买人口的集团,都是在那个时候纷纷落马的,这些人都是为害一方,已经颇具规模的犯罪团伙,有的甚至已经把触角伸到了邻省、全国,甚至国外,像影响最大的候、郭盗墓集团,两个走私文物的大佬把把队伍放在云城、公司却安在的澳门、家留在香港。几地警方协同作战才把这个团伙一网打尽,足足耗时六个月,逮捕的40余人,光庭审就进行了二十七天,一干犯罪人员的卷宗能拉满满一工具车,这恶行能用一个成语概括:磬竹难书!

这些的黑势力,覆灭,对于普通的老百姓,只有一个感觉:拍手称快!

会议进入讨论阶段后,凤城这次四一三大案的解决成了整个会议的议论焦点,成了许厅长口中对整个打恶除恶行动的引子,不过意外的是,许厅长对四一三大案并没有给予更多的肯定和表扬,而是从另一个侧面提出更尖锐的问题,已缴获的三把制式手枪、二十余支霰弹枪、八百公斤硝铵炸药和被击毙潜伏数年之久的在逃人员,都说明了近年来在安全监管和治安管理上的漏洞,这些制式手枪怎么流失的、这些霰弹枪渠道在那里、这些炸药从那里来的,社会上还流失了多少,隐患有多大,这都是个未知数。被击毙的于佑成等三名逃犯,为什么在郎山会潜伏两年之久而不被发现。仅仅一个郎山村就有如此强大的火力,那么凤城有多少、全省有多少,一个郎山就让人触目惊心了,如果解决再迟一点,可能就要动用空中搜索力量。全省还有多少像郎山这样的地方?还是多少像郎家兄弟这样的团伙……

许厅长在谈到全省的打黑局势时说到,据省厅目前掌握的情况:现在全省涉黑的团伙性犯罪已经又有所抬头,像省城现在周围有“一丁二伟曹三胖,四毛拐五六和尚”的说法,说得就是省周边一带的几伙黑恶势力集团,这伙人聚众滋事、暴力收债、设赌放和、私设刑堂已经侦察确实;在云城,文物走私重灾区,现在一座山上不下上百个盗洞,一个村里男女老少都是文物贩子、文物流失的海外的一年达数百件;在凤城,小黑窑、小黑矿已经滋生成了一股股黑恶势力,这里已经成为枪支、炸药及其他火供品的重灾区,每年这里的涉枪、涉爆案件占全省的三分之一,严重干扰着正常的生活就经济建设秩序,这次郎山的事仅仅是冰山一角;在潞市,流传着“三十六行、赌博为王”的说法,一些地区的赌博甚至趋于公开化,甚至一些政府部门的腐败人员也参与赌博;在晋中地带,非法采矿、矿霸滋生的群体事件时有发生,甚于严重干扰到了我省的电煤、冶金用煤的正常供应;这些犯罪团伙,是一颗颗长在社会躯体上的毒瘤。……重症需得下猛药,省委、省政府指示,这次一定要下大决心,把这一颗颗社会的毒瘤剜掉,还世道一个清天白日、郎郎乾坤,给全省人民一个满意的交待,你们任务是,配合省厅“打黑除恶”专项斗争的开展,干净、全面、彻底地把这群犯罪份子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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